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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亦山乙女]坠兔收光(ALL郡)01

⭕我流小郡主:花竹意 

花忱/玉泽/凌晏如/宣望钧X你(意思是:忱郡玉/忱郡凌/忱郡宣/玉郡宣  随意开摆)

ALL郡主大乱炖,含丰富的秋名山风景区,剧情逻辑不严谨,纯纯为了漂移服务,小朋友和清水向爱好者自行壁垒,谢谢。 







‘呱……呱呱……’蛙叫声此起彼伏,和树上传来的蝉鸣声相互辉映,编织成南塘夏夜极具特色的乐章。

 

不过这乐章里不可避免的还存在着一种更加令人厌烦的声音,那就是此时围绕着你嗡嗡不停地蚊虫声,偏生你还不能动手拍打驱赶,因为这么一来就暴露了你自己所在的位置。

 

你在躲避,倒不是你遭遇了什么坏人,不过是在和你的兄长玩捉迷藏罢了。

 

当又一次被蚊子在手背上叮出一个包后,满脸稚气未消,甚至有些婴儿肥的你已经快憋不住委屈了,圆溜溜的眼都泛起了涟漪水光,小巧的鼻子透着淡淡的红,似乎下一刻就会哭出声。

 

你心里的委屈倒也不能说是过分娇气引发的,实在是今天这捉迷藏吧,你躲得太久了些,往日里玩捉迷藏哥哥也总是找不到你,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一直找一直找,就是不说认输了让你出去,累得你从下午就开始躲在这草丛里,如今都月上柳梢头了,你把蚊子都喂饱了不知道多少波,而你自己倒是因为一直躲在这晚膳都没能吃上,肚子饿的时不时的就发出几声控诉的咕咕声。

 

哥哥今天怎么这么执着……可苦了你了,饿着肚子还要被蚊虫毒咬,为了遵守规则苦苦等着他要么认输,要么找到你。

 

往日里玩捉迷藏哥哥都不会这样的,他怕你会饿着,又怕你躲得地方狭小潮湿阴暗,更怕你可能是躲着躲着睡过去了,总会在恰好的时机大声喊着哥哥认输了,好让你能及时获胜后走出来和他一起去用膳。

 

你不懂哥哥为什么今天格外的执着,迟迟不认输,也没看到他在附近找你,难道是找出府了,应该不会的吧,很早你们就约好了不会躲出家门外,至多就在花府中。

 

你搓着身上被蚊虫叮出来的小肿包,越想越心慌,难道是哥哥忘了你还在躲着等他来找,那你到底要不要出去呢,还是哥哥早就放弃找你了,可能在别的地方喊了认输你没听到……

 

你心里五味杂陈,不安、慌张、茫然、委屈统统搅在了一起,眼泪在眼眶中滴溜溜的转着,你眼睑微微一颤,一大颗晶莹的泪珠就从眼眶中迫不及待的要滚出去。

 

“小妹……”

 

熟悉的温柔嗓音从不远处传来,你睁着眼泪朦胧的双眸循声看去,灌木的枝叶把视线分割成零碎的残片,但你能轻易拼凑出熟悉的身影,那少年身姿挺拔一身与你相似的青翠衣衫,连眉目间也有隐约的相似痕迹,只是相较于你还未长开的稚嫩,他已经颇具丰神俊朗的成熟在眉眼间。

 

最惹人注意的应该是少年右耳上那一滴仿佛从莲花滴落下来的水滴状耳坠,那鲜红似血的颜色在这星月辉映洒下如霜光华的夜晚,就好像一片漆黑中唯一的一点漆光刺入人眼中。

 

“小妹出来吧,哥哥认输了。”

 

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感觉就好像渴了很久的人忽然得了一杯冰凉的酸梅汁,会迫不及待的灌入口中,感受那种酸甜冰凉浸入心扉的痛快,但是喝得太急就呛到了,于是咳嗽着眼泪也出来了。

 

而你是积攒了太多情绪到了临界点,终于得到了发泄口,所以不管不顾的哇的一声哭着扑了出去:“哥哥大笨蛋呜呜呜、你、你坏……你怎么找这么久呜呜呜!我被虫子咬了好多口呜呜呜还好饿……都怪哥哥!”

 

少年接住了朝他扑过来的你,动作轻柔的用自己的衣袖擦拭你脸上的泪水,看你哭的稀里哗啦的模样,好声好气的哄着你:“是哥哥不好,怎么都没有找到小妹……但是小妹其实可以自己出来的不是吗,早点出来不就不用挨饿被蚊子叮了,怎么就一直乖乖的躲着不出来呢?”

 

你哭的直打嗝,靠着他的肩膀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不、不能自己出来啊……都说好了要等哥哥找到,或者哥哥说认输了才行的嘛……哥哥去躲的话,我、我也会很努力去找的,但是哥哥如果自己出来了,就是违反规则了,我会觉得很失望的……”

 

其实说的不算很有条理,但是花忱听懂了,眨着眼泪的你没有看到那一刻,你从来温柔的兄长眼底里流露出的晦涩诡谲,那是很短暂的一瞬眼神变化,微微眨了下眼后,那抹晦涩诡谲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底,仿佛刚刚的眼神变化仅仅只是光影交错落在眼里形成的错觉。

 

“那说好了,如果我躲起来了,小妹一定要努力找,别认输,我会躲得好好的,等着你找到我。”

 

他真的躲得很好,你找过了春夏秋冬,跋涉过山海,甚至几经生与死的擦肩,被他或许遭遇了不行这样的猜测撕碎过心,又靠着那一丁点可能存在的希望,逼着自己压抑所有情绪朝前方的风霜刀剑走去。

 

在终于见到他的那一刻,所有的过往辛苦艰难都变得渺小了,只有眼前的他是巨大的,从小你就一直这么觉得,哥哥很高大,他像一棵笔直苍劲的松树,而你是他身旁的一株花草,因为有他的庇佑你才能勇往无畏肆意妄为。

 

虽然你不是毫无上进心,你也知道自己必须成长起来,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要成为哥哥的助力,你想要和哥哥并肩而行,所以你要努力长大。

 

只是,也许是某种天性烙印,在你心底里,你总是会想着,有哥哥在呢,真好啊,好安心。

 

花忱又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妹妹呢,正因为太清楚了,所以他知道怎样做才能令你真的成长起来。

 

即便舍不得,哪怕在暗处每次看到你因为什么事而和旁人齐心并进,他抿着嘴握紧了拳头,尝着口中弥漫的苦涩,和心头涌出来的酸涩,但他不会停下来。

 

因为意识到了,如果放任那枚果实熟透了采撷下来,你和他都会被毒杀——

 

发觉到父母之死背后的真相多么可怕的那天,花忱第一反应是该如何保全自己的妹妹,他很清楚,之所以现在自己跟妹妹还安然无恙,绝不是因为皇帝多么的仁慈,不过是两人都还尚算年幼,而且当年父亲带着他们入宣京,那些跟在暗处的人没能发觉到花家跟熙王交往过与密切的线索,再加上南塘许多旧世家也需要有花家的人坐镇,多方考虑下才留下了他跟妹妹。

 

如今这些年过去了,花家日渐式微,旧世家大多已经各自又再形成不同的势力,他和妹妹的存在已经可有可无了。

 

花忱不怕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刀山火海,他唯一担忧放不下的只有你,你还那么小,这世界的辽阔与精彩你都还未曾窥见冰山一角,却要让你卷入这样腥风血雨中,他如何能忍心。

 

在最初的时候,花忱是真的想要把你完全摘出去的,甚至他想过不然做些安排,令你表面死去,而后送你去关外拜托父亲旧部抚养长大好了。

 

他想过的,骨肉分离也没关系,他只希望你能不被风雨侵袭得好好活着,这背后的黑暗太深,他不能也不愿意带着你走进去,因为他是哥哥。

 

‘小妹,今儿天气不错,哥哥带你出去走走怎么样?’

 

‘不了,我想看书,哥哥昨天说的那句词我听不懂,我要快点学很多很多的字,然后就去学习诗词,以后就不会不懂哥哥说什么了。’

 

‘这事急不来,过几日哥哥给你找了先生,在慢慢教你,你现在让林珊教你识字,那林珊岂不是没空处理别的事了……’

 

‘……那哥哥你教我吧,好不好?’

 

‘今儿先出去玩,明日在学可好?’

 

‘不嘛,现在就教,我要快点长大,才能帮哥哥一起打理家里呀!’

 

你是真的很勤奋好学,以一种恨不得一天当成两天用的姿态,花忱看着你如此上进,比起欣慰更多的是在反思,他的决定真的对么。

 

你是那么努力的想要赶上他的步伐,他却在考虑着如何让你离开他,将来谋一日若是你知道的了真相,会不会怨恨他?

 

只要一想到会被你痛恨,他就觉得自己已经比死更痛苦了,至亲的血脉,唯一的珍宝将会怨恨他,花忱最初坚定的想法动摇了。

 

也许他不该让你独善其身,哪怕他心疼他舍不得,明知道你比起被他永远的庇佑,更渴望能与他并肩作战,他若是真的疼爱你,便是该让你成长起来,站在他身边和他共进退。

 

花忱推翻了最初决定的一切,重新制定了未来的计划,一个将你纳入其中,每一步都设想出数种可能性,又要安排下数种后手以确保你的安危,更绝对会让你笔直向他的计划。

 

为了能让你顺利地走入这局棋,就算以身犯险也有一线生机,他徐徐图之的同时,也在把一些必需的东西教导给你,譬如那些只有你们知道的暗号,他以一种像是为了安抚你画画还是不错的口吻告诉了你,譬如宫商角徵羽代表的方向暗号,也是他仿佛兴之所起随口这么说给你听。

 

他知道你会记住的,也许他别的话你会忘记,但只要是暗号,你却一定会记住,因为你们总是玩一些捉迷藏的游戏,他却喜欢给你作弊让你能很快地找到他,作弊的方式,就是这些暗号。

 

每次他躲得时候,总会在一些不经意的地方留下小暗号,引导着你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他,不过他却不需要你如他这般。

 

因为哥哥偏爱妹妹是理所应当的,妹妹却不需要做什么,他只要妹妹开开心心就好。

 

在什么时候忽然发觉到自己所行的道路出现了偏差,花忱其实是不太确定的,他只记得,凌晏如刚到府上成为你的西席先生时,对于你日渐喜欢黏在凌晏如身边这件事,他并没有觉得很不愉快,只是稍微觉得有些酸,以前总缠着他的小妹,如今见异思迁了,反而变成了凌晏如身后的小尾巴了。

 

好像还在某天用膳的时候开了玩笑:“小妹现在眼里只有凌先生了,看不到哥哥了是吧?”

 

七八岁的你捧着碗转过头看他,水汪汪的眼睛里清晰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倒影:“才不是,我一直想着哥哥的啊,学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兮雨雪霏霏,我就想开春时候哥哥抱着我去过河边,杨柳垂条被风吹着的样子真好看,快入冬了,哥哥又可以和我一起堆雪人了,才没有忘记哥哥呢。”

 

他那时觉得很欣慰,甚至是有那么点得意地瞥了一眼凌晏如:“嗯,没问题,哥哥一定陪你一起堆个又大又好看的雪人。”

 

凌晏如对你们兄妹两这种互动感触不大,神情自若的淡淡道:“食不言寝不语。”

 

你脸上的高兴笑容立刻霜打了茄子焉了下去,花忱也佯装被凌晏如的威严吓到,冲你递了个可怜巴巴地眼神,暗示他也怕凌晏如,反而让你本来已经有些低落下去的情绪又恢复了过来。

 

你们两眉来眼去凌晏如岂会看不到,真论起来他跟你哥年纪也差不到哪儿去,最多大了那么几岁,只不过年少成才连中三元后,因着本性而遭遇了很多事,再到如今知晓了那些可怕的真相,累积下变得更加的沉稳清冷了,也就是对着你这个唯一的学生,他才罕有的温和几分,旁的人面前,他总是仿佛悬崖上的凌霄花,高不可攀而又充满危险的诱惑。

 

他知晓花忱如今也就在你面前才如此,一来是不想让你察觉到什么,二来是你确实让人容易不设防,这是凌晏如自己也不可否认的。

 

绝不是因为你是幼小孩童的缘故,实际上很多孩童身上充满了恶而不自知的可怕,真正通透至善的孩子少之又少,凌晏如也不知该不该庆幸自己的运气好,他本以为南塘花家的小郡主或许是个娇纵任性的孩子,但意外之喜是你便是那少之又少通透至善的孩子。

 

正因为你是少有的存在,想到你将来要走的路,凌晏如才不免有些怜爱,亦或者是因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责任感,在后来他一直不留余力的暗中对你施以援手。

 

他曾觉得自己所做一切,都只是因为身为师长对你的爱惜,只是这份爱惜里逐渐染上了不为人知,他也不确定是否该宣之于口的晦涩情愫。

 

在每一次看到你同宣望钧并肩作战的时候,那在胸口快要撞破血肉之躯的妄念,便总是让他苦不堪言,他知道那是一种不甘心的刺痛。

 

与你共进退的人明明该是他的,他才是最有资格与你同生死的人……这些可笑又荒唐的念头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盘旋着,凌晏如越是想要压制这些有违纲常的想法,就越是感受到自己多么的渴望握住你的手。

 

而在一切尘埃落定后,考虑到如今花家的尴尬,他冒出了一个十分荒谬,却可以说得上是非常可行的念头,只是在这么做之前,他需要谈一谈你的意向,而且也需要同花忱好好谈谈。

 

按理说,应该是先见花忱才对,只是当凌晏如抵达南塘花家,接待他的人却是你:“哥哥和……玉先生去见故人了,再过不久怕是不好相见了,云心先生若是不着急,学生陪你去荷塘边走走吧,晚些时候哥哥回来了,一起用晚膳如何?”

 

你这般一说,凌晏如就意识到了,只怕花忱跟玉泽见的,应当是不久后就要举行登基大典的宣望钧了。

 

怕是全天下人都没有想到,前熙王世子的玉泽费尽心机不惜起戈征战,结果只是为了自家平反,反手就把宣望钧推了出来,理由是当初原本最受属意的就是前宸亲王,如今也该物归原位,由如今的宸亲王宣望钧继承大统。

 

但这并不是很容易的事,宣望钧虽然已经有所经营,却远远比不上前昭阳大公主宣昭,追随玉泽的那些人也并不是那么情愿的转而追随宣望钧,想来这次见面,应该是宣望钧有意请玉泽回朝中坐镇,甚至,也想要让花忱一并入朝。

 

那么他要做的事就必须尽快了,一旦花忱接受宣望钧的邀请,花家的地位就不再尴尬了:“……阿竹,你如今已年过十八,可曾想过……”

 

在他开口时,你微微侧过头看向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一如既往地清澈,反倒让他没有来的心虚几分,沉吟须臾他才接着说了下去:“明雍书院如今已经准备再开,你虽然过了年纪,但毕竟事出有因,我可以代为推荐你重新入学,不过如此一来你必然就成了我的人……科考后,我会直接安排你到大理寺,你是否愿意。”

 

他到底无法直接说出原本所想的那些话,以你的气性他相信你会拒绝,但为了花家考虑,他知道你还是会改口说要考虑一下,你从小就这样,一心只想着要给你的哥哥帮忙撑起花家,为了达到这个目标,只要学不死你就往死里学,有时候废寝忘食到他都看不下去,劝着你要劳逸结合。

 

他想起曾经的那些旧事,神情渐渐温和,眼角眉梢如同春之日头融化了的雪,露出了不畏春寒陡峭发了芽的嫩绿,让人见之心喜。

 

你也是因为这难得一见的低头一笑晃了神,呐呐的点了点头:“我、我其实最近也在考虑这些,哥哥虽然之前把家主之位给了我,可我既没有军功,也没有官身,总觉得还欠缺很多,实在扛不起家主之位,如今花家又越发尴尬,往好了说是协理熙王世子平反,但往坏了说……”

 

那就是参与了政乱的不义之军,当初如果玉泽直接登基为帝,花家才能说是从龙之功,哪怕天底下会有一些声音说玉泽位置不正,但自古以来这样的帝王又岂在少数,只要之后政绩足够光耀,那些声音不足为惧。

 

当然,你也不是在埋怨玉泽的决定,恰恰相反,你是能理解而且支持他的决定的,他从来也不是为了帝位,不过是坚守本心到了最后,怎么会是错呢。

 

想来哥哥也一直都很清楚这些,但哥哥还是决定陪着玉泽走完,那么身为哥哥至亲的你,也愿意接受着一切,只似如今花家里另外不是人的状态有些棘手,花家不是真的只有你跟哥哥而已,庄上的佃户都有十几口人,花府中的仆人和幕僚也有几十口。

 

往日花家经营就很艰难,如今因为名声一言难尽,好些渠道都逐渐因为对方不愿意再合作而断了,哥哥表面看起来好像还很从容,但你知道,他已经有好几天夜里不熄灯,忙碌着寻找花家的活路了。

 

如果你能重返明雍,也许你就能通过一些关系还不错的同砚打开一些门路,而且,以凌晏如钦定的未来大理寺官员作为一张牌,也能吸引到一些试图攀上凌首辅势力的人。

 

云心先生的提议绝对是及时雨,至少对现在的你们花家而言,只有他主动丢出了橄榄枝,你内心不可谓不感动:“我知先生好意,我也很想立刻答应……不过这事,还需等我跟兄长商讨后再给你答复,请先生见谅。”

 

凌晏如心里清楚,这等于是成功了一半,花忱也不会不答应的,这并不是坏事,也没有泄露他不可言说的另一层筹谋,他在心底里慢慢呼了口气,抬手轻轻抚摸过你柔软细滑的头发:“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套,我提议也非是要拉拢你花家站位,不过是怜你才华,知你心中有抱负罢了。”

 

你有些腼腆的笑了笑,眼底里猝然浮现流光,宛如夜空突然展开的烟火,绚烂得让人心折。

 

凌晏如没有等到花忱回来,他此番来是奉着公务来的,新帝登基在即,各地知府以上官员都将按照礼制前往宣京参加大典,但是南塘寒江两地因为曾响应玉泽号召结成义军缘故,起战前一些官员均以被斩,如今在位的不能算正式官员,凌晏如此番前来一则是考究这些代理官员是否具备资格转正,二来就是敲定把你带到他身边去的事。

 

不甘心就此放手,那就主动出击,把你牢牢的绑在身边,自然就有无数的机会让你意识到他和你之间,不必止于师生,亦可以走得更远。

 

花忱和玉泽归来后,距离晚膳还有些时间,林珊告知凌晏如来过,花忱便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玉泽微微挑眉后别有深意的笑了道:“看不出来,首辅大人对你家小妹果然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上心得很啊。”

 

花忱勾了勾嘴角,笑得春意融融般温和可亲:“小妹的事不劳你操心,想想你自己吧,真能拒绝你那好弟弟,他现在可压不住宣昭,楚家军还不是楚禺能说了算,他手里等于根本没有兵,宣昭若是寻到机会离京返回天枢军,这天下又要生灵涂炭。“

 

玉泽眉眼间不见半点的纠结,行至八仙塌坐下,手撑在小案几上,一副慵懒随意的模样:“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他也不小了,该自己立起来了……乖徒也不小了,有些事自己能做住了对吧?”

 

他说这话时忽然偏头冲着从窗外走来的你笑了笑,你一时也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一边往屋里走,也一边诚恳的道:“学生的确不小了,但是涉及到花家这样的事,还是要跟哥哥商量商量的……哥,云心先生下午来过,他想推荐我重回明雍,以未来大理寺官员的身份,你觉得可行吗?”

 

花忱脑海里回荡着玉泽刚刚所说的那句‘你不小了’的回音,落在你身上的目光,一时间像是穿过了你看到了更遥远的地方:“……是吗,也是,小妹已经长大了啊。”

 

他想起来了,发觉到自己所行之路出现了偏差,是在你十四岁的那年,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夏日夜晚,他忙完公务,你也做完了课业,难得的的你们两同时都把事情弄完,就带了一壶冰镇酸梅汁在后园的荷花池旁氏桌上纳凉。

 

快要十五月明星稀,晚风习习,蛙声一片,你忽然伏倒在桌面,似乎非常痛苦的用手揉着自己的小腹,他本以为你是喝多了酸梅汤闹肚子了,无奈又好笑的要扶你去行方便,可走着走着,你脸色越发惨白,冒着冷汗的软倒在他怀里,他闻到一些微妙的气味。

 

“哥、哥哥……好像、我好像()……”你也不清楚这些,但是凭着自己的感知,(),惶恐与茫然交织在你惨白的脸上,你本能的依赖着至亲的抓着他的衣襟哽咽道:“我是不是中毒要死了……哥哥我疼……”

 

花忱也慌了,他看到了你裙子上浸出来的猩红,秾丽又不详,他顾不上什么礼教的把你横抱起来,惶恐的面上满是凝重:“没事,小妹不怕,哥哥会救你的……”

 

沿途撞到了木微霜,花忱完全失去平日矜持的大声道:“去请大夫!”

 

因为他那仿佛是疯魔一般地表情,木微霜感到事情严重性,顾不上询问怎么了,连忙应声扭头就跑起来,又在惊动了同样在附近纳凉的林珊,林珊匆匆赶过来,看你蜷缩在花忱怀里,但是垂在地上的后裙摆上满是触目惊心的红,顿时倒吸一口气:“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去查荷花池旁边是桌上的那壶酸梅汁,小妹可能中毒了……”

 

“疼……林珊姐姐我肚子好疼啊……”你声音满是哽咽的颤音,觉得自己每一次呼吸,(),仰起来的脸惨白的厉害,噙满泪水的眼中既有恐惧也有不舍;“我、我怕是不行了……”

 

“胡说八道!”花忱厉声呵斥,抱着你进了你的闺房,要将你放置到床上;“有哥在,阎王爷带不走你!”

 

一直跟着来的林珊懂一些浅薄的医术,忙不迟疑要给你诊脉,细摸之下却露出了茫然的神情:“……郡主这脉搏……并不像是中了毒啊……”

 

她看着你缩起身体躺在花忱双腿上,两手一直摁着自己的小腹气若游丝的模样,再联想到你的那些血迹似乎都在后腰以下的地方,突然就有了个猜测,但是瞥到花忱又有些难以启齿:“……国公不若先出去一下,我有些问题要单独问小郡主。”

 

“何故需要避着我?”花忱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皱着眉看林珊的眼神都带上了冷意;“林珊,你直说便是,我小妹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是她唯一的亲人,我必须知道。”

 

林珊都有些哭笑不得,但也知道若是自己不说,只怕花忱怎么也不会愿意离开:“……小郡主这并非中毒,也不是病了,她这是……这是长大成大姑娘了!”

 

花忱听得有些茫然,你更是不明所以,但这已经是林珊能说的极限了,再多的,她自己还是黄花闺女,如何能说的出口,便红着脸把愣住的花忱往外推:“国公你在外稍后便是,我保证小郡主无恙。”

 

雕花的木门在眼前被关山,花忱眨了眨眼还是不太懂,又过了半刻,木微霜带着一位大夫匆匆赶来,他才转身去敲门让林珊开开门,好让大夫进去问诊。

 

但林珊非但不开门,还很生硬的隔着门说道:“就请大夫给国公上一堂课,女子长大了会有什么症状,免得他在闹笑话。”

 

那大夫开堂问诊数十年,一听这话立刻明了这是个怎样的哭笑不得的误会了,连木微霜都反应过来了,只有花忱还是一头雾水的担心着你。

 

大夫忍着笑叹了口气,清了清嗓后拉着花忱到一旁:“国公爷,小郡主这是来月事了,难道家中没有女先生教导小郡主这些事?”

 

花忱霎那间只觉得如遭雷击,他还真没有给你找过女先生,这是他最大的疏忽了,但也不能全怪他,这些本该是母亲教导你的,奈何母亲和父亲都……

 

他自己一个男儿郎,也没人跟他说过应该要如何养女孩子,他都是照着自己的来给你,甚至给得更多,因为怕你受委屈,怕自己给的还是少了。

 

“小郡主如今长大了,是大姑娘了,日后要注意的事情就更多了,国公还是早些安排女先生吧。”

 

那大夫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花忱眼神微微一动,转过了头看向远处的那紧闭的木门,右耳上的猩红宝石映着廊下的灯笼洒下的红光,越发红得妖冶,像极了一滴鲜活的血泪摇摇欲坠。

 

“长大了吗……”灯笼的光只照亮了他半边身子,他的另一半身子背阴硬覆盖,看着就像被光影分割成了两半。

 

真奇怪,幼小的妹妹居然就长大了,而他居然没有半点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欣喜,反而有种难以置信的荒诞感,和就像湖中小小的气泡越往上浮越变的巨大,最终在湖面啪的一声炸开的怪异念头——

 

你变成熟了,熟透了的桃子在枝头是会引诱很多很多贪婪的恶人来采撷,毕竟熟透了的桃子是那么的芳香诱人,谁都知道一口下去就能品尝到多甜美的果肉,怎么可能不心动。

 

而且,而且啊,熟透了的桃子核心能培育出新生的小桃子,没人会不想要一个自己和你结合后,继承了你一样可爱容颜,善良心性的小桃子吧?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在看着铜镜中自己有些扭曲倒影的花忱,觉得自己就像这倒影一样怪异又恶心。

 

真可怕啊,他怎么会冒出那样怪异的念头,他怎么会对自己的妹妹产生那样扭曲不堪的欲望。

 

原本拟定的是为了给父母讨回公道的计划,最后却沦为了他为了掩盖自己不堪的最好逃亡之路,但他的离开并不是意味着彻底的从你身边离去,他就在那暗处,依靠着自己安排下的一环又一环,对你的一切事无巨细都了如指掌。

 

越是了解,越是感到刺骨的痛,你在成长,但你也在一点点走出他的庇护,迟早有一天你会彻底离开他,不再是需要他庇护的妹妹。

 

就像现在这样,你要离开他,你要去别人身边。

 

花忱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浊气,面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其实也不必如此,宸王今日来访,便是要恢复我国公之职,并且要将景南军重归我手,但你也知道,景南军在沐将军手中已有多年,我若想夺回,恐非易事。”

 

你闻言后神色微怔,跟着开口道:“此举不妥,沐将军治下有方,景南军在她手中一直未曾出过任何差错,军中对她也十分信服,若是哥哥突然成了新任将军,只会引起极大不满……”

 

玉泽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似乎也觉得为难而苦笑的花忱,又在看向满脸认真分析的你,眼波流转中似乎将某种不易察觉的诡谲都看透了,而后露出了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在你和花忱就着景南军一事探讨时,玉泽忽然从旁横插进来道:“或者,乖徒你去景南军给沐将军当军师吧。”

 

“这倒是不错的主意。”花忱就像突然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似的眼睛亮起来了;“宸王此举无非是怕沐将军将来有可能会被宣昭拉拢结为党派,小妹要是成了沐将军的军师,既能盯着她,也能造成沐将军已经彻底归属宸王的表象,同时吧,景南军驻地在越阳,到南塘走水路也就两天,要是遇上顺风时候最多不过半日,也方便小妹你常回家来看看哥哥我,免得我孤家寡人无人问津孤苦伶仃……”

 

“哥你胡说什么呢!”你听他说到后来越发的没个正形,又好气又好笑:“这是我想当就能当的么,我科举都没考过,如何能入沐将军的眼……”

 

“不然,花忱你自己亲自去吧……”

 

你们一人一句来来回回,晚膳都是送进书房边吃边继续,直到深夜还是没有个合适的对策,只能先各自散去回房洗洗休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谈了那么些复杂的东西让你累着了,泡在温热的浴桶中,你竟渐渐眼皮子打架,小脑袋晃啊晃,靠着光滑的木桶边沿睡了过去。

 

似乎有什么声音,很像机关被启动发出的咔哒一声,正对着浴桶的那面墙,连同墙根前的博物架也都晃了晃,慢慢的从中间裂开袒露出了一个人影从其中走出来。

 

那一抹翠绿色的身影十分挺拔,他的右耳上坠着一滴猩红色、宛如泪珠滴落的红宝石,就像是闲庭散步般慢慢靠近了氤氲着水雾的浴桶,注视着安然沉睡的你,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晦暗。



(省略)



“别离开我啊,小妹……”

 

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他眸色深沉的看着你熏红的脸颊,如同注视着他时上唯一挚爱的珍宝。

 

你昏沉沉醒来,泡着的水早已经凉了,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你慢慢起了身,但是要站直的时候忽然有些膝盖发软,特别是很隐秘的地方,总觉得有点刺刺的怪异胀痛感。

 

“……难道是快来月事了……”你也不确定,你有些先天不足,月事总是疼痛难耐,而且时常不稳定,看过大夫也吃过药,就是不见效。

 

不过反正也没妨碍什么事,渐渐你也就懒得当回事了,痛就痛吧,忍忍就过去了。

 

你毫无察觉的往内室另一边的卧榻走去,正对着浴桶的博物架后边,透过狭长的缝隙静静凝望着你的身影,花忱放缓了呼吸慢慢闭上眼,像是在回味着还残留在手中的细腻触感。

 

这不见天日的旖旎,是他一个人的风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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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目前的剧情&好感支线剧情,给我感觉就是哥哥是超级DOM,他控制欲真的很恐怖,已经不能是用哥哥对妹妹的保护与宠爱来解释了。

从你很小时候就在教你一些对未来需要用到的东西,表面说要把你摘出去,其实最终一步步把你困在他准备好的棋盘上,保护你是真的,宠爱你是真的,但是控制你也是真的!

很多细节都可以看得出来,哥哥对你的那种毛骨悚然的控制欲,不在你身边却知道你所有的事,察觉到你对他的不解和怀疑立刻苦肉计,把自己逐出花家这一招下来,你根本顾不上怀疑他,你就知道心疼他!

我的天啊,花忱,你要是对你妹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我是真的不会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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