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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我才不会被病娇看上!

⭕尝试新的压榨留言方式,每过25个评论,我就在本页面加写一段后续,直到情节完整写完,希望会有小可爱陪我玩。

      目前含有元素弯掰直/舅舅疼你/隐形姐控,但后续根据多种可能性,文章内容极有可能随时冲向秋名山,所以在这里提示小朋友和清水向爱好者自行规避,不要误入黑漆漆的山洞摔跤哦——









窗外可以眺望到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日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宛如碎了一地的玻璃似的让人痛心。


当然我会觉得有点心痛肯定不是因为海面璀璨,而是铺开自我手边的那些照片——


多个角度不同的地点,相同的高大宽阔背脊俊逸男士和清秀带些孱弱质感的少年。


如果不是因为那位高大宽阔背脊俊逸的男士和我交往中的男友长得分毫不差,而那位充满孱弱质感眉眼清朗的少年同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更是宛如双生子。


我作为一个赞成任何形式情侣应该获得尊重以及认可的心态来说,我肯定是会充满慈爱的看待这一对,并真诚的祝福他们两人恩爱长久,白首不离。


“你被骗了。”坐在我对面的苏缙完后靠了靠,骨节分明的手指推了推他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镜片后的丹凤眼里带着几分锐利的意味看着我;“我早就说过,那个女儿的儿子只会跟他母亲一样狼心狗肺,你总觉得我危言耸听,那么现在,你该清醒了吧。”


我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尽量面色平静的收拾起那些照片,克制住自己别发抖,那会泄露了我的情绪:“照片可以合成,不是吗,舅舅。”


他嗤笑了一声,看我的眼神带了几分轻蔑:“行吧,反正照片给你了,你可以找人鉴定看看是不是合成……你叫我一声舅舅,我当你是我外甥才想着帮你,不然你以为我很闲吗。”


苏缙闲不闲我是不好说的,外公前两年再也撑不住追着外婆的步伐走了,苏家的生意如今都在他手里,母亲过世前曾跟我说的最多的就是:当心你舅舅,别去招惹他。


我小时候听那话是不太懂的,在当时的我而言,小舅舅长得好看,虽然话很少,不怎么搭理人,可是很养眼。


嗯,我自小就是个看脸的,不然也不会喜欢上卫翮……想到自己那个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跟我弟弟有了微妙关系的男友,我现在是有些如鲠在喉,既觉得心痛又觉得有些恶心。


或许唯一该庆幸的就是,我们两交往这半年多,还只停留在拥抱亲吻上,没有更进一步,总算是没让我被他彻底糟蹋,毕竟这会让我意识到自己跟一个骗子发生了关系,那真的会恶心到我想去药物清洗一番身体里里外外不可。


照片当然是真的,那些衣服都是我挑选的,不管是卫翮穿的,还是我那弟弟周舟穿的,全都是我置办的。


我学服装设计,毕业前就开始给他们两亲手裁剪制衣,到现在快六年了,周舟作为我弟弟能很早穿上我做的衣服不稀奇,卫翮则是我刚入大学偶然遇见惊鸿一瞥后,厚颜无耻求着做了自己的男装模特,才假借创作的名义硬塞给他自己做的无数衣服。


而直到八九个月以前,我们两才终于正式成为了情侣。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就是我们成为情侣以后,周舟和他经常同时有事让我见不到人,那时候都不明白怎么这么巧,却也没有往深处想,也不可能会往深处想,虽然两人经我的关系有接触彼此认识,可我怎么也不想得到,我的弟弟,和我的男友,背着我在外边这般亲密的接触着。


回想起照片上两人两两相望满眼深情的画面,我实在恶心的受不了,钻进了洗浴间里扒着马桶干呕,但今天就没怎么吃过东西,现在这么呕吐也只能吐点酸水儿,食道被自己的胃酸腐蚀得又辣又涩,难受到我眼前发黑。


“姐?”


身后忽然传来了有些担忧的声音,跟着感觉到有人靠近了过来,双手扶着我的肩膀贴着我的半边身体紧张的询问我:“姐你没事吧、是吃坏东西了?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我想把他一脚踹开,但想起这孩子从小身体就弱,我连头一次知道他存在,都还是跟着父亲去医院病房看望的他。


在我记忆里,我的六七岁都已经能把班上拽我辫子的男孩一巴掌呼墙上了,而他的六七岁却在病房里打着点滴,面色发青,唇色苍白,说话声细如蚊蝇。


那时候的周舟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再也睁不开眼睛,孱弱到我无法去痛恨这个孩子的出生,只觉得他好可怜,如果能帮帮他什么就好了。


而后来我确实帮了他很多次,我想他大概自己已经忘记了,多少次我也和他一起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把自己身体里的血输入到他身体里,支撑着他挺过一次次艰险,最终让他熬到了特效药被开发成功,终于彻底摆脱了苍白的医院病房。



(已续)



我踹不下脚,就换成拿手推开他,语气生硬的道:“我没事……”忽然想起来他又不经我允许擅自进了我的房间,边走到洗手台前洗漱,边皱着眉道:“我说多少次了,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你不是小孩子了,凡事要注意点。”

 

可话说完又想起来他跟卫翮之间暧昧的关系,又觉得自嘲起来,难怪他能毫不在意的随意进我的房间,既是不尊重我,又是没把我当异性看待,甚至或许还有些嘲弄我的意思在吧,哪怕我是个身材不错的姑娘又如何,卫翮眼里有的人只是他。

 

“姐你生气啦……”他走过来轻轻拽着我的衣角,微微蹙着眉间,似是委屈又仿佛认错服软的垂着眼睛看我;“我知道错啦,你别生气呀……我带了你喜欢吃的酸奶芝士蛋糕,本来想叫你吃的,真的没事?”

 

“你上次也这么说。”我几乎已经有些惯性的以无奈的口吻说出了这句话,在说出口后就后悔自己还在纵容他,恼怒的咋舌车开了他的手,摆足了长姐的架势瞪着他:“出去。”

 

“姐……?”他似乎有些不能置信,圆溜溜的眼睛怔怔的看着我,漆黑的眼瞳里铺满了我的缩影。

 

换作以往,我见他这样都会信疼的不行,周舟从小就很敏感,能察觉到父亲不是特别的喜欢他,而他母亲……

 

他母亲是个比我还厚颜无耻的存在,我至多再不会让卫翮觉得厌烦的前提上,努力刷存在感,试图更进一步,周舟的母亲却是趁着我母亲带我去探望病重的外公时,假借要自杀的名义骗我父亲见她后,趁机对我父亲用药,而后还一直用那天的录像威逼我父亲给她封口费,到后来她生了周舟,却发现周舟是个先天不足患有急症的孩子,便立刻要求我父亲对周舟负责,否则就要告发我父亲。

 

彼时我母亲已经察觉到了父亲的异常,逼问无果下渐渐积郁成疾,没想到外公挺过来了,我母亲却走了。


母亲离世后,父亲一蹶不起,勉强撑着大约是因为我,后来他带我去见了病床上的周舟,看着我跟周舟关系日渐融洽后,这个不堪大任的男人就跳楼了。

 

徒留下一个十五岁的我跟十三岁的周舟,要不是苏缙站出来护着我,而我护着周舟,家里那些遗产多半是会被周舟的母亲借口自己是周舟生母,愿意顺面的抚养我,而后全部夺走。

 

苏缙不喜欢周舟,我多少能理解,大约舅舅心里,正是因为周舟,他的姐姐我的母亲才会郁郁寡欢,大好的年华就这么病逝了,倘若她有生的希望,也不至于消极治疗不治而亡。

 

而我觉得,真要怪还是怪我的父亲和周舟的生母,在我父母的关系上,我从不觉得周舟是因果,我一直怜惜他。

 

母亲视他为利益的敲门砖,父亲从不曾发自内心在乎他,只因为有血缘关系而拂照他几分,我和他的血缘既微妙又紧密,是这世上最该关心他又最不能关心他的人。

 

他好像什么都没有,这个认知令我格外的心疼他,所以我尽可能的既当母亲又当父亲的照顾着,疼爱着他。

 

苏缙拿到监护人权利的那些年,一直有尝试要把周舟送出国,名义上说是国外条件更好的帮他恢复身体,但其实我明白舅舅只是想让我跟周舟分开,他不认同我作为他姐姐的女儿,却对让他姐姐、我的母亲病逝的人那么的好。

 

周舟也是有所感觉的,越发拼命的学乖,明明身体还没好,也要坚持花时间多看书学习,觉得成绩好了,苏缙就会对他宽容,还学着起来做早餐给我,夜里不敢自己睡,怕自己睡醒了就见不到我了,巴巴的要睡在我床边,跟只小土狗似的粘着我,总有那双圆溜溜湿润的眼睛看着我。

 

一如现在他的目光,既期待又不安,怯懦又孺慕。

 

可我看着他这样的目光直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克制住自己又要呕吐的欲望,我冷着脸再一次强调:“从我房间里滚出去!”

 

他惶然的睁大了双眼,眼眶都泛红了,噙着眼泪抿了抿嘴,想伸手抓住我的手,但被我避开了,他抓空的手僵住几秒,才慢慢放了下去:“我、我知道错了……姐你别生气,你这样吓到我了……”

 

“我让你出去。”我有些忍无可忍的抓起毛巾裹着手去推他,他看着比我高,但其实没什么肌肉,我推动他几乎不怎么费劲;“以后没事不准靠近我房间!”

 

“姐、姐你别这样,我真的知错了,你别赶我走……我以后不会不敲门了,真的不会了……”

 

他说话间开始掉眼泪,大颗大颗的泪水从他脸上滚下来砸在我的手臂上,温热的泪水让我很不舒服,但我坚决不去看他的脸,直到把人推出门外,我毫不客气地摔上了门,顺带把门反锁了才舒了口气。

 

看着手臂上残留的泪痕,我又气又觉得可笑,他可真会哭,卫翮是不是就喜欢他这点……也是,我这弟弟娇娇弱弱长得也斯斯文文,是比我更像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不像我,自小父母都仿佛摆设,被人欺负都是自己打回去,后来有了周舟这个弟弟,也没少为了他打架,到了大学学服装设计,没想到这条路充满了暗潮汹涌,我不好意思让苏缙给我找门路,自己头铁得到处闯,赚得第一笔钱就分了三份来用。

 

一份给苏缙买了新的眼镜,一份给卫翮买了块腕表,最后一份给周舟买了他总说希望我来送给他的一枚装饰戒。

 

我一路到如今几乎没怎么哭过,没那个时间去哭,再大的事首先要想出了这个事情接下来要怎么办,就像今天看见那些照片,我难过啊,可是难过也没有想着哭出来,而是思考着我该怎么处理我们三人以后的关系。

 

而一旦想到要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就无法不去回想起照片上,卫翮跟周舟亲密的姿态——

 

卫翮从来随性肆意,我和他走在一起的时候,他从不迁就我的速度,如果我追不上他,他就会自顾自的越走越远,和他走在街上,我总要很费力地迈开脚步追着他的大步伐。

 

但照片上,他和周舟总是神色惬意的并肩走着,大多框架里,他像是有意的在偏头看着周舟是否跟上了他。

 

那是我没有得到过的在意,他从来没有回过头看我,我一直觉得是因为他比较随性,在一起的时候他也说过自己性格太散漫,有时候可能会照顾不到我的情绪,如果我接受不了这个的话,还是不要在一起比较好。

 

亏我当时还觉得他挺诚恳,把自己的缺点说明白了,到如今在回想起来,只觉得自己真蠢,明明我对他的情绪事无巨细都观察到了,如果他也像我这样喜欢着他一般喜欢我,怎么会注意不到我的情绪,不给我一点点的安慰呢?

 

我觉得我需要远离他们一段时间,当然走之前我必须把话说明白了,不管他们两个背着我做过什么,或是没做过什么,这些都必须说开。

 

至于他们会不会咬紧只是误会,他们只是约着一起出去玩,我不在乎了。

 

我只要说明一点——

 

以后你们爱咋咋的,老娘管不着,跟我无关!



(已续)



我给卫翮编辑了条信息,约他晚上在老地方见,所谓的老地方,是大学城的一家咖啡屋,我还在大学那会,经常约着他在那里碰头,给他看我的设计稿子,让他挑他觉得满意的,我在做成成衣给他穿上然后拍照做成PPT论文备用。

 

十次约,大概有一两次他有时间来,虽然是一个大学的但我跟他并不是一个专业,而且他还比我大一级,他忙着找工作就职那年我忙着找实习单位,等我忙着找工作的时候,他已经确定签约一家工作室,成为了时尚杂志专属模特,尽管品牌送的衣服也有不少,但他还是总穿着我做的衣服进进出出,这一点给了我他心里其实有那么点位置留着给我的暗示。

 

大概是一点瑕疵被发现了,就忍不住仔细观察想要找出所有瑕疵的心理作祟,我现在一边冷静的和他聊条,一边就在挖掘过去那些被我忽略的瑕疵。

 

也许卫翮不是给我留了位置,他只是单纯的想要穿着跟周舟一样出自我手做的衣服,这样也算是另类的情侣装?

 

我收拾了一下妆面,倒也不是要把自己弄得好想去谈判似的,至少让自己看起来赏心悦目,分手也要体面,况且还不是我的错,凭什么我要失魂落魄的去见他?

 

收拾妥当打开门时,一个温热的物体倒在了我腿上,我楞了一下然后让开了身,瞥了一眼眼睛通红的周舟,只觉得格外的厌烦疲倦:“你堵着我门口干嘛,要睡觉滚自己房间睡,起开,我要关门。”

 

“姐……”他有些嗫嚅,扶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然后眼看着就要倒向我,我赶紧把门一关往后退两步。

 

然后听见‘呯’的一声,他还闷哼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看他额头上红了一大片,微微皱眉,下意识的想蹲下去查看,但蹲了一半就止住了自己的动作,麻溜的掏出手机拨打急救,顺带给苏缙发了个信息让他借他家里一位家政阿姨给我。

 

我不去碰周舟,就站在边上等着急救上门,结果苏缙突然打了电话来问我怎么了。

 

“没怎么,周舟晕倒了,等会送医院,我还有别的事不能守着他,你让阿姨过来帮下忙,我来付双倍工资。”

 

苏缙在那头嗤笑了一声:“我聘请的家政哪轮得到你付工资,省省吧,哪家医院现在知道吗?”

 

“仁和综合……”我跟苏缙正说着,边上忽然传来周舟吃痛的哼声,偏头一看,他自己揉着脑袋慢慢坐了起来,我眯了眯眼,跟苏缙说道:“你让阿姨先来我家里吧,可能不需要去医院了。”

 

“……呵,刚想说呢,他不是早好了吗,这还真是想晕就晕想醒就醒了,你这弟弟不演戏可惜了。”

 

我不确定周舟是不是能听见手机听筒那头的说话声,但我确实因为苏缙的这番话而对于周舟目前的情况有些微妙的怀疑起来。

 

他抚着脑袋坐在地上扬起脸看我,漆黑圆溜溜的眼眸无辜又可怜,像极了迷失方向的小鹿斑比:“姐、我疼……”

 

我很想像以前那样张开手臂拥抱他,安慰他忍忍就好了,但我真的做不到,我现在看他这模样我半点不觉得怜惜,只有满满的恶心,我挂了跟苏缙的电话,眉目平淡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周舟,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尽量平和的开口说道:“……算了,先跟你摊开了说吧。”

 

我把包里的照片随便抓了几张丢到他跟前:“你们两什么时候背着我在一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我跟你们两各走各路。”

 

他像是突然被棍子打了一下脑袋似的愣愣的看着那地面上的照片,睁大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和茫然,看他魂不附体的模样,我还真没想到他会这么害怕我发现这件事。

 

可你既然害怕你为什么还要做呢,我不由得冷笑的摇了摇头:“行了,别装得这么害怕,你要真的怕,你就不会背着我跟卫翮勾勾搭搭,亦或者你们两早就互相有意思,跟我摊开了说,难道我会为了个男人跟你闹得要死要活?”

 

“不、不是,姐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背叛你……”他眼里漆黑的光有些令人发憷,尤其当他突然扑上来试图抱住我的瞬间,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躲开了。

 

恰在那时门铃被按响了,我索性撇下了他去开门,面对医务人员三言两语的解释了情况后,便站在一旁看他们给周舟检查,周舟显得不那么的情缘,一直眼巴巴的看着我,我对他的期待和祈求装没看见。

 

等家政阿姨一到,我忙不迟疑的就钻出了家门,搭了车去大学城。

 

这会儿还不是假期,不过夜里也有许多不上课的大学生们出来外边找地方放松,这间咖啡屋有些年头了,装潢换过两次,和我记忆里最初的冷淡北欧风已经完全不同,如今弄了几个朝着接到的外凸窗户,半弧形的卡座郁金香的吊灯,颇有些欧洲园艺风的味道。

 

卫翮坐在其中的一个卡坐上等着我,他在杂志上名气还不错,自然是外形俊朗过人的,我看到他时,正有两个女生含羞带怯的在他跟前递着手机,多半是想要交换联系方式,而他一抬头看到了我,就笑着朝我挥了挥手,那两个女生自然也就转头看了过来。

 

等我走进一些后,卫翮语调轻快地说:“这是我女朋友,所以抱歉了,我不能把联系方式给你们。”

 

这样的是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正因为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所以我在看到那些照片前,真的无法想象,我的男友跟我的弟弟背着我有着怎样的来往。

 

毕竟卫翮除了这些那些没有迁就过我,在彼此关系上他一直都很坦然的对每个试图接近他的女生都强调过。

 

我曾经多么高兴他的大方坦然,现在就多么恶心他的虚伪以我当挡箭牌,所以我微笑着对这两小姑娘说道:“没事,我跟他要分手了,不过,劝你们还是别找这样款的,会浪费感情。”

 

小姑娘们互相对视一眼,似乎觉得氛围不太对,连忙收起了手机说着打扰了就转身离去。

 

而卫翮在他们走后才目光沉沉的看向我,听不出什么语气的轻声说道:“你要,跟我分手?”

 

我照旧先把照片丢了出来,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在服务员要过来给我点单的时候,我打了个稍等的手势,避免对方走近了会看到那些照片,等看着卫翮直勾勾看着那些照片好一会,跟着面色愠怒的将那些照片抓起来后,我才放下了手对着服务生说:“给我一杯柠檬水就好,谢谢。”

 

“就因为这些似是而非的照片?”他像是怒极反笑的有把照片丢回给我;“是,我跟周舟确实私底下见面接触过,但都是他威……他提出必须见我,否则就会做伤害你的事……”

 

“你完全可以跟我坦白这些情况,涉及到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哦哟,真的是,那你还挺委屈哦,我听着是怎么越听越耳熟,脑子转了个弯就想起了我父亲跟周舟的母亲。

 

还真被苏缙说中了不成,当年我父母跟周舟母亲是好友,见周舟母亲创业失败赔了不少,好心帮了她一把,结果周舟的母亲却转身趁着我母亲带我探望重病的外公,对我父亲声称自己活不下去了,想死啊之类的话,骗得我父亲去见她劝慰她,结果却下药设计我父亲和她发生关系,录下来那些过程后,反复威逼我父亲。

 

而如今,周舟也学着自己的母亲对卫翮做了一样的事情?

 

可我父亲对我母亲并不冷漠,他和母亲是相爱的,正因为相爱,母亲才会察觉得到丈夫细微的变化,苦苦追问无果才会积郁在胸。

 

父亲也深爱着母亲,在我记忆里,关于父母的那些片段中,父亲对母亲的任何情绪变化都能及时察觉到,他们走在一起总是紧紧牵着彼此的手,我最记得父亲每回做了蒸螃蟹,都会小心地拆了壳把里边的蟹肉,蟹膏专门装在一个小碟子里给母亲,却对我说要学着自己吃。

 

父亲不敢告诉母亲,是害怕母亲接受不了,也怕自己会因此被母亲厌恶痛恨,怕彼此有了隔阂走到尽头。

 

母亲是多愁善感的人,看见乞丐都觉得心痛,会把自己身上的钱掏一些给人家,就算说那是骗子,母亲都觉得那还是很可怜,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怎么会出来行骗,能做好人谁想当坏人。

 

我其实经常觉得吧,还好我不是被父母教育养大的孩子,不管像谁都会很糟糕。

 

父亲有所顾忌,卫翮又有什么可顾忌,他连跟人拍大尺度亲密写真的时候,都能毫不在乎我的感受,让女模特随意披上了我给他做的风衣,事后才来做做样子的笑着跟我说:“你不介意吧,当时缺点什么,我觉得风衣给她披上氛围会更好。”

 

我能说什么呢,你的风衣明明那么多,偏偏挑了我给你做的情人节礼物,到底是真的特别喜欢我做的衣服,还是根本不在乎是哪一件衣服,随手拿到了看也不看就给别人披上了?

 

“我说你会信?”卫翮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似的,抬着下巴冲我笑,淡褐色的眼瞳睥睨着我;“他和你一起长大的,他从小乖巧懂事,他是个特别好的弟弟,周觅,这些话,从我们两认识,你自己说你说过多少次,除开你的服装设计,你跟我说的最多的就是你那个弟弟周舟,我有时候都觉得他如果不是你弟弟,咱两会不会在一起都是个未知……”

 

“你是想说你觉得我潜意识里对我弟弟有别的意思是吗?”我真给气笑了,这倒打一耙的架势,真的很可以;“我亲人不多,除了舅舅,就这个弟弟,我说我舅舅,你觉得他狡诈而且看你不顺眼,你不愿意听,我说我那两搞设计的朋友,你觉得他们都是gay跟你凑不到一块,你听着也不太舒服,那我除了我弟弟还能说什么让你了解到我的生活?你不喜欢听我说,你可以告诉我,你说过吗?”

 

“……反正这件事是个误会,我不会同意分手的。”

 

我面无表情的把那些照片塞回包里,拿起服务员端过来的柠檬水一口灌下去一大半,,然后掏出一张票子放桌面上:“我又不是来跟你协商的,你同不同意,今天走出这个门,我跟你就各奔东西,整了几年你从没想过跟我交心,我也从来搞不懂你,继续在一起干嘛,玩猜心啊?当我心理医生一眼看透你想什么要什么啊,你给我诊疗费了吗,笑死我了。”

 

“周觅!”他抓着我的手要把我拽回去;“你给我坐回来……”

 

我连不带犹豫的抓起剩下半杯柠檬水照他脸上泼,趁着他一晃神的功夫,挣脱他的手就跑:“你坐你的,我走我的,再见了您内!”



(已续)



怕他回过神追上了,我出门走段路拐个弯瞥到了共享小电车,扫码就上车,开出去了脑子里才浮现大学时没少骑着共享电动车带周舟在这边晃悠。

 

我其实本不会在本地一条龙读完书就业,我原本是要考取京里一所也算在国际上排得上名号的设计学院,填志愿的时候也都直接写好了那所院校的名字,结果前脚写完志愿,后脚周舟就病了,送他去医院他又不愿意,一直掉眼泪说害怕,我哄了好久,等他睡了以后再看志愿,一咬牙就改了。

 

本地院校里家里也不算近,不过逢周末还是能回家里陪着他,等他也考进我这所大学,便又开始跟我形影不离,进出稍微远点的地方,我就扫个码骑着小电动带着他奔波,有时候跟卫翮见面也都带着他。

 

他表现的很乖,跟过来也不会打扰我跟卫翮聊正事,安安静静坐在我边上捧着自己的平板看书,我在的时候这两人从来没什么交流,卫翮表现得对周舟没什么兴趣,周舟对卫翮也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也就我跟周舟说我和卫翮正式在一起的时候,他脸色微微有些变化,那变化太微弱,我现在去向也分辨不出来当时他那是什么情绪,只记得稍纵即逝后他挂起了笑容说的话。

 

他说:“姐姐不会因为卫翮而冷落我的对吧?”

 

“不会,瞎想什么呢,我就算跟他结婚了,你也是我弟弟,你们两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会因为你们任何一方而忽视另一个人,你姐我心里一碗水端平着呢。”

 

好像是下雨了,好多温热的雨水砸在我脸上,害得我看不清路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有胆子继续骑车,差点打滑摔趴下。

 

好在我及时抓住了手刹,停了车蹲在旁边想躲躲雨,可这雨真可怕,它无孔不入的包围我。

 

似乎有温热的厚重感覆盖在了我背上,模糊的视线里只能看到一片深沉的色彩,前方可以窥见斑斓光板的缝隙在摇晃,而后浓郁的冷淡木质香气钻入了呼吸里。

 

“傻姑娘,又躲着自己哭,我都教你多少回了,被欺负了打回去就好,偷着哭有什么用,欺负你的人可不会心疼你。”低沉的嗓音蕴含着令人安心的沉稳质感,伴随着他的话语温热更胜的怀抱裹挟住了我,他把我半抱着硬拽着站了起来;“除了你舅舅我,没人会心疼你,周觅。”

 

我什么都看不到,大脑因为蹲太久血液循环不畅引发的晕眩感,两脚还有些发麻的不适感,屈服于本能的抓紧他胸前的衣服依靠着他,越想止住自己的心酸越是陷入无法控制情绪崩溃的混乱,干脆就破罐破摔的哭出声来:“我怕把人打死了啊呜呜呜,我他妈自由搏击拿过省会冠军的啊呜呜呜呜……”

 

“怕什么,你真打死了我给你兜着,直接曝光他们两不正当关系,你是情绪激动下错手致死,回头再给你整点什么疾病证明,保出来就不回去了,待在家里有我陪着你。”

 

“你怎么当人长辈的啊呜呜呜、怎么还劝这人犯法呢呜呜呜……给我纸巾我流鼻涕了呜呜呜……!”

 

“我怎么当人长辈?你不从小跟着我学的,这会问我怎么当的,自己没感受……躲什么,给你擦鼻涕,啧啧,难怪能哭成这样,没化妆啊,看看,哦哟,眼睛鼻子都红了,至于这么伤心吗?”

 

他手掌大的厉害,一巴掌张开捂上来,我整张脸都给他手盖住了,纸巾被他的手指捏着从我鼻梁往下滑,倒没怎么用力,轻微而挤压感让鼻子力堵塞的液体被带出去,而后呼吸顺畅起来,再睁开眼也看清了些。

 

最先看到的是他镜片上折射的光,路灯偏暖橘色,那折射的光也带着几分温柔的橘黄,看不清他的眼眸,但能看到他唇边略有些讥诮的笑容,我吸了吸鼻子觉得头还是有点晕:“我难受的是我给这两傻×做了那么多套衣服,这投入但凡有一点给另一个追我的学弟,我早就结婚了我!”

 

他手上动作微微停顿,而后语调变得格外不屑的说道:“你是说那个比你还白净,又是染发又是飙车的玩意儿?”

 

“……我跟你说过这个人?”我记不太起来了,那学弟是我高中那会冒出来的,一直追我到大学,不过我大二的时候终于放弃了。

 

老实讲,我大二那会对卫翮也就还只是略有好感,虽然有主动做些暗示希望她也能对我有些好感的事儿,但还没有到要跟卫翮确定关系的田地。

 

怎么说呢,就有点,你见到了很帅很帅的人,你觉得哇好心动,你会主动要联系方式,会觉得跟他接触认识很开心,但也仅停留于这种对于美的欣赏,和我认识美人的沾沾自喜层面上。

 

反倒是那个学弟,在那时候我对这个大男孩稍微有点感动,也不是说愿意接受他,而是希望可以跟他好好谈谈,我很感谢他对我一直以来的喜爱,在没有妨碍到我正常生活的前提下,竭尽全力的表达对我的热爱,他很好,只是我对他实在没有什么心动的意图,反而因为看到他跟周舟年纪相仿,时常在他身上看到弟弟的影子,想着如果周舟也像他这样开朗勇敢,那该多好。

 

结果,那个男孩就在我大二的寒假结束后再也没出现过,我有过一阵子的担忧,但毕竟不是什么朋友,实在谈不上立场去打探他的消息,而且本来就希望他能放弃,他能自己想通了不再来我也算松了口气。

 

“你就算不说……”苏缙把那几张纸巾揉成一团,一手扶着我的肩膀,一面侧过身随手一丢,那一团白酒精准的投进了路边的垃圾篓,而他不以为然的淡淡接着说了下去:“你的事又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别忘了你可是我带大的,傻姑娘。”

 

我看着他的面庞,路灯的光前后交错落在他脸上,他的眼睛被镜片反射的光覆盖看不清,只有嘴边那抹似是而非的笑容格外扎眼。

 

脑子里忽然迟钝的想起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疑问,同时属于母亲的孱弱温柔声音从遥远的记忆里浮现出来,逐渐变得巨大的声音在对我说——

 

‘当心你舅舅,别去招惹他。’



(8月13日14:30分更新到此,目前总字数9.6千字,已续)



苏缙是我外公老来得子,或者该说,外公外婆获悉允许开放第二个孩子后,积极准备万千期待生的儿子。

 

基于这一点,苏缙比我母亲小了不止一轮,却只比我这个外甥女才大了八岁,不说我们两的真实关系,估计没人觉得他是我舅舅。

 

我打记事起跟苏缙在一块的时间更多些,因为母亲一直没什么主动看护我的意愿,直白点说就是,我母亲并不喜欢我这个孩子,原因不明,不过后来我大点了就懂了,我母亲在我出生后一直困顿于产后抑郁,她被那个病折磨着,偶尔平静的时候也更倾向于和我父亲单独相处,而不是看见我在她和我父亲身边,那会令她又变得无法平静。

 

所以大多时候,我都被父亲放去了外公外婆家,跟苏缙待在一块儿玩耍,一直到母亲意识到父亲似乎有些不对劲,可能是出于可以唤起父亲良知的想法吧,她勉强自己亲自照顾我,时常带着我一起等父亲下班回来,在那段时间里,父亲却错以为母亲有了好转,非常高兴我们一家能这样好好的在一起生活……

 

不过这一家三口的日子没过上几天,苏缙就来了,他来找我。

 

我不知道外公跟母亲还有父亲谈了什么,总之,外公带着苏缙来后的当天,我和苏瑾在我屋里待着,却突然听到了母亲在外边歇斯底里的声音,她很少这么失态,叫骂着的声音还带着快哭出来的颤抖,我大意听出来是在说什么凭什么你们的儿子要来祸害我的女儿之类的。

 

这话每个字单独看我都认识,连在一起我就完全不能理解了,主要是,外公的儿子,妈妈的女儿,外公是我妈的爸爸,他儿子不就是我妈的弟弟?那,那就是苏缙?

 

苏缙祸害我什么?我满头问号的扭头看钻进我衣柜里满脸舒适的苏缙,恍然大悟:“哦!你弄脏我衣服!你出来!”

 

十五岁的苏缙已经个子拔高了,不看那张还有些稚气未消的脸,光看他这个头的高度,说是个大人也都会有人信,这么大个男孩蜷缩成一团窝在我衣柜里边,怎么看怎么古怪,偏他自己觉得这很舒服,还把我一件轻纱的罩衫往脸上盖:“别吵,我几天没睡好了……不然你让我抱着睡,我就出去。”

 

我当时才六七岁点大,对于他的行为完全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就觉得他有点不合群,往日在外公家的时候就是这样,外公外婆怎么说他他都不搭理,别人叫他他也不闻不问,总是安静地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看着天空发呆。

 

我记事起,在外公家里所谓的跟他玩,也不过是我抱着自己的洋娃娃,借着他当背景板自顾自的玩办家家酒。

 

洋娃娃是我的孩子,他是每天出门上班的爸爸,我是在家照顾孩子的妈妈,拿着塑料做的家具餐点瞎折腾,做好饭先喂孩子吃,然后再端他跟前往他嘴上碰一碰,假装他也吃了,就跟着进行下个流程洗澡睡觉什么的。

 

他基本不搭理我做什么,我抱着洋娃娃挤在他边上躺下去,他也无所谓,瞥我一眼就继续看他的天空,我有阵子还以为天上有孙悟空还是凹凸曼,才让他这么恋恋不舍的盯着看。

 

也不知道突然的哪一天,我找就把玩具的蛋炒饭端过去给他的时候,这人突然发出了跟我一样假装吃饭的‘啊呜’一声,我还愣了下,结果他就又‘啊呜’一声。

 

我当时眨了眨眼,脑子转不过弯,开口就是:“孩子他爸,好吃嘛?”

 

“……凑合吧,我还想吃那个牛排……”

 

“啊?哦,那,那我给你做……”

 

“还是我做吧。”他盘腿坐在了我边上;“手抖成那样……被人打了?”

 

“没有……我自己摔了一跤,我没跟人打架……”话是这样说,但其实心里虚得慌,但这是我认为错不在我,那个男孩扯我辫子,而且还跟人说我爸妈不要我了,我是被爸妈抛弃的孩子,这我哪能忍啊。

 

我爸妈就是忙了点没空顾着我,周末我还是会回家住一晚上的,上学地方离家里也确实远,在外公家里更近些,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说话!

 

“……你明天带着我妈的剪刀在书包里,他要在扯你的头发,你就剪了他的……剪他的裤子吧。”

 

“啊?这,这样不好吧……?”

 

“听我的,这次以后他再也不会来招惹你。”苏缙那时候还没戴眼镜,那双淡色的眼眸满是平静和笃定,我怔怔看着觉得颇为信服。

 

于是第二天我照做了,结果我就被请家长了,我不好说是他教我的,毕竟他是出自好心提醒我怎么做才更好,所以就咬死是自己想到的,那天父亲直接把我接回了家,罚着我不准吃饭抄写三字经,隔天我再去上学那人果然不敢惹我了,连带跟他一起玩的也都不敢招我了。

 

中午回外公那里吃饭,苏缙问我怎么样,我说你真棒!

 

他却愣住了,盯着我看了好久,头一次笑了起来,不是那种勾勾嘴角的笑,是笑得前仰后翻的眼泪都出来了,把我外公外婆都给吓到了。

 

完了呢,他跟我关系就好起来,特别好,我玩什么游戏都陪着我闹腾,我说什么都会及时回应我,但除了我以外,别的人他还是不搭理,我说你这样不礼貌,苏缙觉得我有病:“跟我无关的人我搭理他们干嘛,浪费我时间,这才是对我最大的不尊重。”

 

“呃,不是,对别人也要有礼貌啊,礼貌不是对着你自己的啊!”我试图跟他说道理,虽然我嘴笨不一定说得好。

 

果然我说的很不好,他嗤笑一声拿手指戳我的脑门:“都说了是别人,对别人礼貌有什么意义吗?”

 

“你非要有意义才能做什么事吗?”

 

“那不然呢?我可不喜欢白费力气。”

 

寒暑假我都跟在学校上课似的,周一至周六都在外公家里,唯独周六晚上回家睡一晚,周日晚上又回来,整得外公家才是我家,我家只是我周末出去玩了的地方似的。

 

谁想到持续了几年的生活突然被我妈打断了,在我七岁那年暑假突然把我接回了家里住着,我倒觉得还好,就是没想到苏缙居然会找上门来还要赖着不走了。

 

面对他到底是让他睡我衣柜,还是抱着我睡的选择题,为了保护我的衣服不被他弄乱弄脏,我只能大方地把被子一掀,自己先躺上去再拍了拍我的旁边:“你过来,这半边让给你睡。”

 

等我爸妈回过头来我屋里看我们两,我妈又发疯了,抓起苏缙又打又骂他有病,我爸抱着我一边劝我妈,一边示意我外公别愣着赶紧把人带走。

 

由于我妈情绪十分激动,我那年迈的外公都被打了几下,小心护着苏缙的同时,还不忘说了几句我觉得微妙不舒服的话:“他就还是个孩子,你当姐姐的就不能让着点他,多包容包容他吗……”

 

这话,完全是从前不知多少被我打的臭男孩,后来爹妈找过来的时候,我说他们家孩子做了什么,那群家长口里高频率出现的字句。

 

苏缙最终没被允许住在我家,外婆几次上门又哭又哀求的,整得我妈又难受的不行了,我爸为了我妈能安稳点,毫不犹豫的让我回外公家里住着去了。

 

总的来说,最终来看,我跟苏缙还是待在了一块,但这次回到外公家里,我就不是一个人睡觉了,苏缙夜里总会钻过来,拿我当大型养娃娃抱着睡。

 

不过我隐隐意识到了这样不太对,而那时又被父亲带着见了病床上的周舟,有时候我会躺在周舟边上给他说故事,这么交替着将心比心,我又觉得或许是我想多了,苏缙大概对我,就像我对周舟,带了几分怜悯的意味,以长辈的仁慈在传递温暖罢了。

 

实际上直到父亲离世前,我跟苏缙之间的关系都还是很好的,但随着父母相继离世,外公外婆也都走了,唯一的长辈苏缙对我的态度就令我有些受不了了。

 

他管着我,不单纯是对我学习成绩上有约束,而是连我跟什么人来往他都要指手画脚,但凡我交个朋友,他都能把对方祖宗十八代查清楚了,然后跟我说这个人怎么怎么的,非要把他对别人的感受强加到我身上,要求我也一视同仁远离这个人不可。

 

我觉得这就很不可理喻,我家朋友为的是彼此相同的爱好聊得来罢了,我干嘛管他爸妈咋的爷爷奶奶咋的,他以前做过什么和他现在改邪归正了右半毛钱关系?

 

怎么,一个人小时候撒过谎,长大了每句话也依然都是假的不能信?就不能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也不能让人有从头开始生活的权力?

 

再加上苏缙总是灌输我周舟这不好那不好迟早会背后捅我刀子的思想,动不动就暗示我应该送周舟出国,什么周舟的存在拖累了我啊,周舟会让我受到伤害啊……

 

我听得厌烦疲倦, 久而久之就故意冷处理对待他,对他爱答不理的,他大约也意识到了被我抗拒,我上高二以后对我反而放松了些。

 

但不是完全不管我,每当我跟谁关系特别好的时候,这个人的一系列资料就会传送到我的邮箱,我拉黑邮箱,他就直接带着上门递给我,毕竟是我长辈,而且我跟弟弟的监护权当时还在他手里,我不可能对他拒之门外,只能接过来以后,等他走了再直接丢垃圾桶。

 

我不喜欢他这样,他让我觉得自己没有隐私,而且真的管得过度了些,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即使现在发觉到了就像他说的,周舟并不是我所认为的好孩子,遭遇到弟弟跟前任男友的双重背叛,确实让我受到了打击,但不至于让我一蹶不起。

 

他们两做错的事情,我不会归责于是我的问题,为此陷入懊悔啊痛苦啊什么的,干嘛啦,又不是我犯错,我沉浸这里边自我折磨什么?

 

真要计较起来,我反而觉得苏缙更令我不知所措,他是什么时候起发现周舟跟卫翮之间问题的,在这个时候突然告诉我是为什么?

 

坐上他的车后,被汽车空调吹着打了个抖,他隔着眼睛瞥了我一眼,然后调高了些温度:“我猜你不想回那个家,那么,我直接开回家了。”

 

我微微皱眉,看了眼有一次震动起来的手机,亮起来的屏幕上显示着周舟的名字,我抿了抿唇按掉了电话:“去永福公寓……”

 

“打扰你那对Gay蜜?”苏缙启动了车打转着方向盘;“跟我回家,别耍小孩子脾气。”

 


(8月13日19:18分更新到此,目前总字数:1万3千字,已续)




“我不要,家里就你了,我回去不方便。”我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如果家里还有个小舅妈那我还觉得没问题,但这人至今单着呢,家政阿姨也是朝九晚五下班的,这回家里没别人了,我跟他孤男寡女问题大了。

 

“你家也就你跟周舟,怎么没见你觉得这样不方便?”他倒是非常懂我在想什么,车子经过了十字路口,毫不犹豫的转向开入了能通往他现在住的地方的那一边;“见好就收,周觅,别太不听话了。”

 

“……你能不能别老用这种口吻说话。”我有些忍不了的翻了个白眼瞪他;“我是二十几岁的人了,我懂思考会分辨,而且周舟跟你不一样……”

 

“哪不一样?”前方的黄灯闪了,他稍稍放慢速度偏头看过来,面上的光有些暗淡,越发模糊他的表情;“他不是男人,还是你觉得你舅舅我其实是个女人?”

 

“……你不要混搅我的意思。”我总不能说我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小时候被你用不正当手段占便宜了吧,这话要说了直不盯着人能带着我一起开车撞墙;“他是我带大的,在我眼里多少有点又是弟弟又是儿子的意思……”

 

“你也算是我带大的。”他冲着我笑起来,并不像是以极为欣慰的长辈口吻说这句话,反而有那么些挖着坑等我跳下去的味道:“怎么,你想当我妹妹或者女儿?”

 

“鬼才想……你看,这就不一样!”我迅速抓住这一点兴奋地为自己据理力争;“你不会把我当女儿看待,但我是把周舟而半个儿子看待,所以我跟他住一块也不觉得怎么样,但是跟你住就不行啊……”

 

我越说越兴奋来着,但是我看他一脸‘我就静静的看着你装X’的表情,这兴奋劲儿慢慢就凉了。

 

苏缙神态自若的发车继续开,视线回到前方的道路上,不紧不慢地说:“所以你是连没有把我当舅舅看带过,是吗,周觅。”

 

我这感觉就是我以为我挖了个坑给他跳,回过神来发现我在坑里,他在上边笑嘻嘻的看我,还问我一句坑底下是不是很舒服一样难受。

 

我说不出话来了,我心里硌得慌,我怎么搁他这就变得这么蠢呢,我的智商去哪了,还是我今晚上气糊涂了,光把智商用在怎么处理我跟周舟卫翮的关系上给用光了?

 

我不说话,苏缙也不说话了,一路把车开回了原本是外公外公的宅子,但如今两老人都不在了,就成了苏缙一个人的宅子了。

 

这人可牛了,原本外婆喜欢种些花花草草,其中不乏名贵的兰花品种,自大外婆走了,外公也没什么精力打理,他直接就把那些花草全丢垃圾桶了,外公后来发现的时候是被气得又中疯了,完了就一直坐在轮椅上了。

 

我其实挺好奇外公有没有在那时候还想着,啊他还是个孩子啊,他不懂事啊,我可是他亲爸爸,我要包容他啊,什么的。

 

到外公走了以后,苏缙三天两头把家里的东西给扔了,也就是值钱的古董这人略微仁慈,他没扔,他卖了。

 

我最后一次来这边转悠,是清明那会会来拜祭外公外婆,整个家大变样,客厅除了沙发五件套,别的啥都没有,厨房连接的小餐厅也换成了那种不规则的磨砂玻璃款式,我往那一坐都觉得又小又不方便,吃饭手肘总要碰到他的胳膊,特别令人不舒服。

 

我是真不懂这人,住这么大个屋,没点摆件儿,他都不觉得空得慌吗?

 

车停了车库,这有个侧门之际通往主屋的楼梯,我跟着他上了几层木质楼梯,鞋底在木板上才出嗒嗒的声音,声控灯亮起来,他个子太高,直接把光给我遮了大半。

 

我原以为他让我回来是睡我自己那屋,虽然好几年没住了,但是被子一铺还是可以睡的,结果上了楼我要开我那屋的门,他拽着我皮笑肉不笑的说:“这现在是我的书房,你想睡地板上?”

 

“……那我睡外公外婆那屋 。”虽然老人家的屋子有那么点冒犯,不过我到底也是外孙女,应该不至于跟我生气。

 

“那是我的健身房。”

 

我站住了脚盯着他看,反手挣开了他的手张,转动腕骨微微抬起了下巴:“苏缙,我现在可不是小孩了,有些是事以前就算了,你这会再跟我玩这些有的没的,我打断你的腿信吗?”

 

苏缙慢条斯理的把他的眼镜摘下来了,抬眼看我的时候微微颔首着笑了说:“你不然先去我书房看看我的奖杯成列柜,你是不是忘了,为什么你会学自由搏击?”

 

我一皱眉,猛然看到他的手怪异的反扭着朝我脸上扫过来,本能的后退半步格挡,结果那手却落在了我的手臂上,抓着我胳膊一拽,我再想朝前踏一步扭转重心就有些晚了,几乎是一头撞他胸口上。

 

“是我教你学的,阿觅……你是跟着我一步步走的。”他扣着我的手,低声笑着拍抚我的背脊;“乖,别闹了,我那么疼你,不会舍得伤你……去洗澡吧,洗完了好好睡一觉,明天不是还要上班么。”

 

我真的气到牙齿打颤了,要不是最后的那点理智跟我说,你要是一口咬下去,真怕他的厚脸皮崩了你的牙,我是绝对会一口咬他脸上,看看这人脸皮到底是多厚!

 

阿西吧岂可修草泥马,我信了,我妈说的没错,苏缙有病,我小时候咋就这么眼瞎只看到了他的脸,没看到他的本质?

 

哦,不能怪我,我那会才多大的人,错不在我,是他利用了我的无知!

 

我整个气昏了头踩了他一脚,结果他哼都没哼一声,继续勾着我的肩把我往他房间带,我眼看着就要被推进门了,我最后挣扎了一波:“苏缙,你可是我亲舅舅!”

 

“噗……我没说你不是我亲外甥女。”他拿脚一勾把门带上了,再推了我一把,自己站门边微微抬着下巴示意;“进去洗澡。”

 

我豁出去了,反身一脚踹过去:“我特么忍你很久了!”

 

我跟他打起来才觉得,他这屋子里没啥摆设是件好事,我人看着不算很高,其实也有一米六五,那省会冠军那会体重勉强靠近55Kg,是最低的重量级别,后来没怎么坚持下去,平时顶多做基础锻炼,真谈不上多厉害了,也就比没练过的人横。

 

但苏缙我就不知道了,单纯看他个子我估计也该是75Kg,除非我技巧比他更刁钻,否则这拨打下来我会很惨。

 

床已经被我跟他轮流踩过,瞥一眼那深蓝色的床单被褥,亏得进主屋以后我们两都脱了鞋,不然这被子就要被弄脏了。

 

勉强躲过他的直拳,结果这家伙立刻变招来了个蛇拳,差点直接砸在我太阳穴,好在房间里除了床没别的东西,空间够大,我后空翻躲过去了,却没躲过他的螳螂腿,一脚踹我后腰上,瞬间就把我踹趴地上了。

 

“还打吗?”他特别老神在在的盘腿坐地上看我,那表情嘚瑟的,我真的好恨打不过,不然我非打烂他的脸;“不打了就去洗澡。”

 

“……我不洗澡,我累得要死,我现在就要睡觉!”我爬起来就要往床上钻,爱咋咋的吧,我麻了。

 

苏缙居然也没生气,自顾自的起身从床底下巴拉出抽屉,拿了几件衣服在手里就钻浴室里去了,我看了看关着的浴室门,冷笑一声麻溜的冲出卧室,直奔楼下客厅的大门,然后我特么发现这门反锁了!

 

钥匙……他钥匙放哪来着……不然我从车库走,把他的车一起开走?

 

我钻旁边车库去,来到车面前才忧郁的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没有驾照。

 

总之,先把车库门弄开出去再说……次奥,钥匙!我需要钥匙!!

 

我不得不硬着头皮回了楼上他的卧室,刚一开门,这人顶着一头湿哒哒的黑发从浴室里出来了,隔着耷拉在额头前的刘海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不是要睡觉?”

 

我深吸一口气,我觉得我不能就此放弃,我还能抢救一下自己:“……舅舅。”

 

“嗯,你说。”他抓着毛巾一边擦头一边走到床边坐下。

 

“这样真的不好,我们两可是三代以内,你知道的吧?”

 

“……”他擦头的动作顿了下,盯着我看了会突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看的不明所以茫然不解,好一会儿他收住了笑,坐在那冷不丁的看着我点了头:“周觅,你有时候真让我怀疑,你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糊涂装明白……”

 

我觉得不管是哪一种好像都不太对的样子,我揉了下还有点胀痛的后腰,这家伙真没留手,打了就是真的打,压根不把我当他外甥女,一点情面都不讲。

 

他冲我招了招手,我犹犹豫豫还是过去了,一靠近就被拽着坐他身上,这整的我鸡皮疙瘩立刻冒了出来,他完全无所谓的圈着我把头低下来,把自己下巴就耷拉在我肩上:“我是没想做什么的,但看你很期待的样子,反正也有套,你都这么明示暗示了,当舅舅的还是满足……”

 

“舅舅!舅老爷!祖宗!你当个人吧!“

 

我现在就是很想回到几分钟前锤死我自己算了,我这一晚上怎么老是自己挖坑自己跳,这合理吗?

 

灯关了我就绷紧了,一直戒备着他,生怕自己睡着了就出大事了,他在昏暗里发出了闷笑,弄的被子跟着他的肩膀一起抖,我心里气的很又没办法,只能暗自咬牙切齿。

 

尤其是他突然伸手抱过来,我差点没一跃而起踹他腿上,估摸是他预判到了,先用脚压住了我的脚,居然还打了我一下屁股,我,我特么,我迟早要杀了他!!

 

“行了,说不动你就不动你,你要在跟我闹……”耳边的声音变得低沉许多,带这些道不清的沙哑在嗓音里;“中出了你。”



(8月14日03:13分更新至此,目前总字数:1万6千5百字,已续)



“……苏缙。”我气得发抖,我知道这人有病且极度的不要脸,但我没想到自己还是太低估了他;“你衣服呢!”

 

“我习惯裸睡,怎么,你也想……”

 

“谢谢我不想!”

 

该出国的不是周舟,是我,我特么明天到公司楼下就跟领导请假回家收拾整理,这些年好歹攒了一笔钱,签证也是很早就办过的,去年跟着领导出国办公弄下来的。

 

我其实,上大学那会就在蠢蠢欲动是不是应该带着周舟去别的城市生活啥的,我实在受不了苏缙的过度关注,他的关心我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味,这也是为什么毕业后我找工作都不愿求他帮助的真正缘由。

 

以他的人脉和社会地位而言,给我安排更好的工作绝不是什么难事,可一旦我开了这个口,不亚于变相把自己送他手里接受他更过分的制衡。

 

本来都想好了去哪里,谁知道我猪油蒙了心的真看上了卫翮,大二下学期开始就在认真思考怎么追到他,迂回又小心的不停反复试探,再加上大三以后我忙着课业实习等等,他大我一届忙着毕业论文就职方向啥的,再跟着就是我大四了跟去年的他一样忙毕业论文就职方向,而他刚进杂志社里当专属模特工作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其结论就是,我跟卫翮在我大学四年里接触确实因为各种原因少得有些可怜,我们两的时间也对不上号,我约十次他有两次能来都是运气好,我从未想过别的原因,反而觉得他还能挤出时间来见我,多少也算对我优待。

 

其实追卫翮那会儿我就深想过,人在不要脸,但苏缙多少还有那么点洁癖来着,我都跟别的男生好上了,他应该就歇了。

 

那,那我就不用大费周章的跑别的地方去了,往轻了说好歹这是我跟周舟一块生活长大的地方,我当初想去京里读大学,一是为了自己的专业,二是想着离远了才能脱离苏缙的看管。

 

我觉得我好几年不在他苏缙眼前晃悠,他应该能自己冷下来,最好是在遇到个不错的妹子转移了注意力,等我回来搞不好我小舅妈就已经有眉目了。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周舟绊住了我,索性出现了卫翮……我一整晚都没能真的睡好,脑子里不停的想着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各种事。

 

想得太多了,脑子又乱又累,到最后好像是没迷迷糊糊的睡了,意识溃散前还在想,挺好的,苏缙还真没乱动,多少算有点信用。

 

手机调的闹铃不会因为关机了而罢工,尽职尽责把我炸起来,我唰的一下坐直脑子都还是蒙的,浑浑噩噩的跨着脸想不起来我在那要干嘛。

 

“不用起这么早,这边开车过去不到十分钟的路,再睡会吧。”

 

我好像听到了我舅舅的声音:“……好困……”

 

“那就接着睡。”有温热的手掌敷盖到了我眼睛上,我长长呼出一口气的闭上了眼身体放松往后倒想去,听见他说:“面条还是小米粥?”

 

“面条……要荷包蛋……”

 

过了会我才觉得不对劲,我们家早饭不是我跟周舟轮流做吗,我舅怎么会出现在我家,还直接进了我房间……我麻溜的又坐起来了,看了眼这空荡荡只有床跟床头柜的房间,然后揉了把脸:“低血糖害我……”

 

进他的洗浴间洗了把脸,看见洗手台上放了一粒便装漱口水,直接撕开了到嘴里漱口,整理了下乱糟糟的头发后下了楼。

 

戴着金丝框架眼镜的苏缙正把热气腾腾的两个大碗摆到那不规则玻璃餐桌上,白衬衫的袖子挽到了胳膊肘,手臂鼓胀的肌肉线条看的我咋舌。

 

我平时真看不出来,看起来挺风流倜傥书生气的一个人,西装革履下是这种进了健身房可能会被当成私人教练的身材。

 

“发什么呆,过来吃饭。”他把一只手臂竖起来,另一只手动作慢条斯理的给这只竖着的胳膊,把衣袖沿着叠堆起的褶皱一层又一层的往下放平,直至手腕后放下的手臂的同时将袖口的扣子严谨的别上。

 

我看着肌肉被衣衫遮住,微妙又中他在大变活人的错觉,亦或者他在证明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撇了下嘴后坐过去了:“谢谢舅舅。”

 

“道谢光说可不行啊。”他抓起筷子转脸冲着我笑,镜片后的眼眸有些肆无忌惮的挑衅在里边;“不然多虚伪啊。”

 

“……那不然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完吧。”吃碗面还有这么多门门道道,不愧是你苏缙,我面不改色的就要把筷子放下。

 

他便笑着用抓着手里的筷子 敲了下我的手腕:“不经逗,吃吧,不用你肉偿。”

 

我很隐晦的看了眼厨房,我寻思了下充进去拿刀出来砍死他的可行性,然后我想到了黑漆漆的牢房,只好劝自己为这种人不值得。

 

坐上车快开到公司我才迟钝的意识到了这个大问题,我从没跟苏缙说过我在哪家公司上班,周舟也不吭告诉他,这家伙果然是一直有让人盯着我的行踪啊法克鱿。

 

“五点四十下班对吧。”他笑得特别温柔的看着我解开了安全带打开车门,好整以暇的姿态令我背脊发憷;“我会准时来接你回家,别乱跑知道吗。”

 

“……我今天打算回去跟周舟谈谈。”

 

“没关系,我陪你一块去,谈完了我们再回家。”

 

“……那还真是麻烦你了舅舅。”

 

我看着他的车开走了,低头掏出手机看眼未接电话和未读取信息,想都没想就给我上级打了电话说明自己有急事今日请假,上司也没问我什么是,沉默几秒就同意了。

 

我确实是需要跟周舟聊清楚一些事情,我如果要偷偷出国,后续资金肯定要不少,那套房子我要挂出去卖掉,周舟也快毕业了,但就目前来说,他还只是个大学生,我到没有特别娇惯他,寒暑假还是让他积极找点事做来着,但他又没有存钱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的想法就都是,房子卖掉以后,根据实际到手的金额,我会给他一点,至少会把他学费给到手,至于生活费他自己想办法去吧。

 

我仁至义尽了,我还没有温柔到被他这么背后来一刀,还想着不能让他饿着冷着不然我就良心不安的程度,老实讲如果不是觉得学费不给他,万一他被逼急了闹上法院我会被这些琐事绊着走不掉,我连学费都不想给他。

 

都怪我爸没写遗嘱,他这一走,遗产就只能是他的子女均分,我能咋的,我当初还想着这房子留给周舟,我只要存款呢。

 

结果好家伙,存款都给他治病去了,我大学都是勤工俭学的,我为什么参加自由搏击的比赛,还不是为了奖金!

 

阿西吧岂可修法克鱿,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忿忿不平让我恨不得进门就把那个顶着哭肿双眼的周舟直接一脚踹出门。

 

不过我这一脚下去他怕是能断两根肋骨,这不好,会被起诉故意伤人,我现在最不能被耽误时间,所以我冷静的坐在了他对面:“这房子我下午找人挂出去卖掉……”

 

"诶?“他傻不拉几的张了张嘴,然后整个人扑了上来跪在地上想抱住我的腿,我手一撑就往边上挪了位置,他没抱到腿,只摸到了我的脚,就紧紧抓着我的脚踝又慌乱又带着些疯狂地红着眼睛看我:”为什么?是要带着我一起搬去新的地方吗?“

 

“你可以搬去学校宿舍。”我试着扭了下脚,但没挣脱,皱着眉看着他挤不觉得畅快也没觉得他可怜的说道:“我会把你的学费给你,其他的你好歹也是二十来岁的人了,我想你自己能有办法解决……”

 

"不要,我不要和姐姐分开!“他得寸进尺的抱住了我的小腿,像个千斤坠似的压着我的脚被,眼睛里的红血丝越发明显的瞪大眼看着我;”姐我真的知道错了,而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只是有些是瞒着你而已,你相信我……“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声打断了他,我坐直身体偏头看向门,这会谁会来我家,苏缙?不会吧……

 

抱着我的手臂微微收紧,又放松了些,我转眼看过去,周舟擦了擦泪水垂着脑袋肩膀慢慢不抖了,跟着他抬起了头挤出了个笑容来:“我去开门,可能是阿姨来了。”

 

我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九点整,估计是过来给周舟送早点吧,正想着就听到门那边传来了说话声——

 

“你怎么来了?”

 

“周觅呢……”

 

“你来得正好。”周舟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语气变得格外坚决;“我们把话跟我姐说清楚,说清楚了姐姐就不会生我气了……”

 

我看过去的时候,卫翮脸色有些颓唐的被周舟拽着走了过来,和周舟的兴奋不同,卫翮看向我的眼睛里更多的是疲惫和黯然。

 

这就非常有意思了,他说他是被周舟胁迫,那么按理说当周舟表示要说明真实情况,应该是他该高兴啊,怎么反而是周舟依恋我终于不用再被恶势力打压了的兴奋?

 

“姐,我跟他真没有什么关系。”周舟把人拽过来以后就激动地眉飞色舞,一改刚刚的绝望不知所措,眉开眼笑的坐到我身边想握着我的手,但被我躲开了,他表情微微僵住后,才继续说了下去:“我……我之前偶然发现了卫翮,其实有过一个男朋友……”

 

“还是我来说吧。”卫翮瞥了一眼坐我身边的周舟,那眼神我有点不好描述,但并不是温柔或者能跟温柔搭上边的含义,更像是在看粘上衣服的老鼠屎的那种感觉。

 

不过我这会倒是明白了,为什么周舟表示要说清楚,他却显得很疲惫黯然了,不过我也只是关心到底如何其实他们两到底骗了我多少,不妨碍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跟这两人扯上关系的决定。

 

不是什么很复杂但也不单纯就是了的故事——

 

卫翮不是我们这的人,是追着初恋男友考来这边大学,两人原本也挺好,但是她男友的母亲偶然来探望儿子的时候,发现了卫翮。

 

母亲和恋人之间,卫翮的初恋选择了母亲,两人分手后,卫翮起初总走不出来,而那时候正好是我决定正式追他的同时间。

 

“……我承认一开始,主要是想靠你走出来,所以对你挺恶劣。”卫翮的手交错在一起无意识的互相摩擦着手指,这是心里紧张的表现,他最开始给我当模特那会,一到拍照就会这样;“但我真的不是对你没感觉,我不会勉强自己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你的喜欢指的是,走在路上从不回头看我跟不跟得上你,明明是故意把我给你的七夕礼物给别的女人披上,还要笑着问我介不介意的试探我的底线,仗着我喜欢你就可以毫不在意的随便敷衍我的心情?”我说这些话的时候真没太多感触,摆摆事实而已,一整晚了,我脑子想的够清晰了,决定昨天就有了,那我就没必要这会儿还哭哭啼啼,我又不想挽回什么,不需要眼泪示弱;“那你的喜欢很特别,我认为我实在没法理解你的高端爱情,不过分手了能说清楚也不错……”

 

“我不分手。”卫翮顿时有些情绪激动起来了,他倾过身想握住我的手,但我躲开了,周舟也挡住了他,这让卫翮情绪更加亢奋,他直接揪住了周舟的衣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啊?”

 

我其实下意识要站起来解救周舟,还好我反应快,这关我啥事,他们窝里反了,我看戏就好了啊,之所以我又坐了回去,特别淡定的看着卫翮怒火冲天死的晃了两周舟,然后又扭头看着我接着说道:“你知道你这个弟弟多恶心吗,他发现我不想告诉你的那些事,他威胁我每隔三天就要跟他汇报一次我跟你这几天的接触内容,连拥抱什么姿势,亲吻几次都要描述的其一清二楚……”

 

“你闭嘴!”周舟挣扎起来,惊慌失措的努力转动脑袋看向我;“姐,我,我就是怕他会对你做更过分的事,他根本不是真的爱你,他只是想抓着你享受被人宠爱的滋味……”

 

我视线在这两个人之间来回,脑子里大为震撼目前接收到的信息,我感觉我现在就是好像目睹了牙签扎在了狗狗的小口红上,然后牙签刷的变成了擀面杖一样令我难以理解且震撼我大脑十年。

 

这两还在你来我往的骂对方最坏,靠着拉踩对方来凸显自己对我才是真爱,我只觉得他们吵闹,并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有脸自以为对我是好心好意。

 

所以我一脚踹翻了茶几,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冷笑道:“都是五十步笑百步,先说你吧卫翮,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跟你分手,不是因为你有没有过男友,而是我跟你认识六年,哪怕不是男女朋友,这也是多年老友,我什么事都跟你说,把你放在心里,而你呢,我现在连你家想在哪,父母是否健在都不知道,你根本没有和我交心,也没有想过和我分享你的生活,未来你的人生多半也没有想过怎么安排我,毕竟,这份感情里是我在追着你,所以你才能自视甚高不在乎我,无论有没有发现过那些照片,未来我都还是会跟你分开,我恋爱是为了相爱,不是给人当治愈良药。”

 

话锋一转,对准我自己带大的弟弟周舟:“还有你,我自认为对你也算掏心掏肺,从小为了你我没少跟苏缙对着干,我自己的亲舅舅,想帮我守着点财产,就为了治好你,我偷他的印章,去把本该存到我结婚的钱全取出来砸你身上……妈的算了不说这些,治好你本来也应该,我就说最简单的,我是你亲姐姐吧,你发现我对象有问题,你不跟我说,你自己背地里整这些有的没的,你图个什么?既然觉得他不是个好人不值得我托付你藏着掖着这些为什么!?”

 

“因为没有这个卫翮,也会还有别人!”大概是我逼急了,周舟憋红了脸额吼了起来,从来不敢跟我发火的人爆发起来声音依然有些颤抖;“总会有别人,那不如是个能被我抓在手里的人,这样不管你们做了什么,那里面都会有我的存在了……”

 

……世界毁灭吧,合着我们家,就我一个是正常人!?




(8月15日14:45分更新到此,目前总字数:2万1千3百字,已续)





尽管我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但卫翮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对我格外执着,承认自己错误希望我给机会,眼看着从前拽的二五八万的人如今都快哭出来了的抓着我的手,我只有回以真情实感的一拳把他锤翻在地上才能表达出我对他浓烈的厌恶。

 

妈的早干嘛去了,这会来跟我说其实你心里一直都很在乎我,你没办法接受以后没有我的人生,什么已经在挑婚戒打算跟我求婚,特么的那你早点告诉我你会死吗,你这种表现并不像是你真的爱我,只让我觉得过去的我真特么太完美了,一想到今后没有这么完美的女友在你身后给你当牛做马,所以你万分舍不得宁愿没出息求我留下来继续给你当完美女友罢了!

 

至于周舟,哦我的上帝啊,我真的不太能理解他为什么会觉得只要控制住了卫翮,就等于他永远的拥有了我,我们三就成了另类的西班牙电影《天使之爱》的华国现实真人版。

 

这特么算个什么诡异的思维逻辑我是真理解不了,所幸这人也长大了,我也准备收拾跑路了,理解不了就不理解了吧,他要拽着我不肯松手,那我也只好给他爱的修正拳,告诉他我这个当姐姐的爱他爱得多么的深沉!

 

我是好容易解决掉这两个牛皮糖,冲进了房间收拾简单的行李,最主要是我那些证件啥的,火急火燎的往外赶着打车去机场,我人都上车开出一条街了,结果一个红灯卡在那,我就看到苏缙的车从另一边过来过来给我堵前边了。

 

行吧,看来是每时每刻都安排了人盯着我,他下了车过来敲车窗时还面带微笑,看着格外的亲切友好,但是等我硬着头皮摇下车窗,他一张嘴说出来的话就不怎么友好了:“你走那么急,要不要我帮你把你爸妈的骨灰挖出来,等你到地方了快递给你啊,周觅。”

 

“……苏缙,你都不怕报应吗?”我说的咬牙切齿,但苏缙听了也没啥感觉,笑的依然特别的温柔亲切,还往后站了站,好整以暇的扶了把眼镜等着我下车。

 

我虽然想跟自己说反正我爸妈都死了,挖出来又怎么样,难不成他们还真能显灵,如果真显灵也该是把苏缙给弄死了,而不是千里万里飘到跑去外国的我身边吓唬我。

 

但终归是作为华国人对于死者为大的尊重,再者我又不是苏缙这般冷血扭曲的家伙,真让我在明知道自己走后父母会被挖坟的前提下走掉,那我这辈子都没法好过了,我光是每天自责加上噩梦都能把自己折磨死。

 

他就站在那看我掏钱给司机,去后备箱巴拉下自己的行李,在面无表情地走到他车后边掀了他的后备箱把行李塞进去,最后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

 

苏缙这才重回驾驶位,等他做好发车准备,路灯也刚好悠悠转绿,伴随着马达发动的声音,他忽然语调有些低沉的说道:“我最大的报应不就是你么,周觅。”

 

我觉得这话简直可笑,我又没对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反倒是他,自打我没了爹妈,表面是帮了我不少,实际上越是帮我越是对我加大管制,我人际关系越来越窄,高中到现在我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是能长久,出现过的男孩子最后都不知道去哪了,聊得好的女生也会默不作声突然就疏远了我。

 

我无法证明是不是跟他有关系,但我直觉就是,就很微妙的忍不住去想会不会是这人调查出来的那些给我看了但我没反应,他就干脆自己上门去怼人了。

 

我真的脑补过几次他一脸轻蔑的看着对方写下支票,嘴里说着某些偶像剧里额度婆婆的经典台词:说吧,给你多少钱你才肯离开我外甥女——这种剧情画面。

 

所以他这话说出口我都替他脸红,这不就是恶人先告状,贼喊捉贼么。

 

车被开回了他那边的小别墅,提行李的时候被他随意的身手抢了去,我也懒得挣扎了,跟着他一路进了他的卧室,看他极其自然地解开了密码锁,盘腿坐地摊上把我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装进他另一边床下的抽屉里。

 

那架势,如果忽略掉他手臂上的肌肉,还真特么的贤妻良母极了。

 

“……舅舅。”我在床沿,是个一抬脚就能踹他后脑勺的位置,虽然我觉得我刚有动作他就能察觉了,但不妨碍我脑补一下把他踹的以头抢地的画面;“你这是心理变态你知道吗。”

 

苏缙面不改色,连眉毛都没抖一下,神情特别淡淡的一边把我的(河蟹)分开叠放到柜子里,一边语调稀松平常的说:“你知道为什么我爸妈非闹着你妈让你回来我们家继续住着吗。”

 

这答非所问的,我翻了个白眼冷笑道:“不知道。”

 

“周觅,你知道孤独症吗?”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词,话说怎么就扯到这上面来了,我盯着他的侧脸又说了一次不知道,而苏缙微微偏头转过正脸看了我一下,而后勾着嘴角又低头继续整理衣服去了:“我从前在自己的世界里过着非常简单的生活,棉花糖堆积的城堡,金灿灿的堡垒,还有很多的数字小人跑来跑去,等着我发号施令让它们排列成最整齐强大的样子……”

 

……我听不太懂,但我大为震撼,苏缙怕不会真的是精神病?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精神病。”他说这话的时候既不像是不满,也不像是自嘲,而是非常无所谓的口吻;“其实我爸妈也都觉得我是,所以他们想尽办法治我,给我灌药哦,拿针扎我让我给出反应……”

 

卧槽?这我可真看不出来,我有记忆起在外公家里,我是真没看到过外公外婆给苏缙灌药,或者像他说的拿针扎他什么的。

 

“但都没用,我只觉得他们很烦,打扰了我在世界里享受美好的生活,后来他们好像也放弃了。”衣服被他收拾的差不多了,而我那些证件之类的,他也只是随手塞进了床头柜的抽屉,然后转过身驼着背仰头和坐在床上的我对视,镜片后的眼睛一片平和如古井;“直到你出现了。”

 

“我?我又没做什么……”我真没做什么啊,我就,就普通的玩扮家家酒,拿他当了下背景板,以及压根不会搭理我的孩子他爸而已啊!

 

“你做的够多了。”他神情有些戏谑起来;“你比我爸妈吵的多,一会孩子他爸吃饭了,一会孩子他爸帮你抱下孩子,不然就是帮你给孩子洗澡,还要一起哄孩子睡觉,一天到晚就你叽叽喳喳个不停,我的棉花城堡都被你吵没了,金灿灿的堡垒也塌了,你把我那个世界毁了。”

 

我看着他慢慢直起了腰,从盘腿坐着变成跪在地毯上朝我倾身靠近过,那镜片后的眼眸透露出来的意味越来越危险,下意识的要往后挪跟他保持距离,结果被他抓住了腿,发烫的手掌令我差点踹出去,他就越发用力地抓着压制住我的动作,脸都快怼到我脸上来了的盯着我,声音低沉缓缓说道:“周觅,是你招惹我的,你把我拉到这边来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要知道有今天,我当年在无聊也不会去你边上玩儿,所以你到底是不是精神病啊,就你这情况岂不是把我杀了你都不会怎样,那我特么还有什么办法自救啊!

 

“但这并不是我爸妈敢非让你回来我们家的原因。”他忽然用力一拽,力学作用下我整个人往后摔下去,再要起身的时候他已经压了上来,也没完全把重量彻底压在我身上,(河蟹)这姿势过于暧昧到让我起了鸡皮疙瘩,他却毫不在意的看着我,呼出的温热气流吹拂在我脸上,惹得我直哆嗦;“你是不是觉得,我爸妈重男轻女,对你妈很不公平,还觉得为了我,我爸妈连道德伦常都不管不顾,只想着满足我牺牲你?”

 

我连大气都不敢出,我怕呼吸的时候会碰到他的胸膛,很努力地含胸佝背拿手用尽全力的推着他的肩膀:“这些都过去了的事提来干嘛……舅舅,这大白天的,咱们这样不好吧……”

 

“呵……”他摘了眼镜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我看;“周觅,真正没良心的是你妈,她是我爸妈领////养来的孩子,我妈怀///孕几率低,两口子努力了大半生实在不行,就领///养了你妈,对你妈也算尽心尽力,养大了还给了嫁妆,到头来听说我妈突然怀上了,你猜你妈做了什么?”

 

我突然血液发凉,张嘴就要骂他有病,少特么诬蔑我妈,但我张嘴的同时想起来当年我妈跟外公在客厅吵架的时候,我妈歇斯底里骂的那句话——

 

‘凭什么你的儿子要来祸害我的闺女。’

 

在当时我以为是母亲气糊涂了,所以语境故意把自己跟外公的关系说得毫不相干,一般来说,两者有父女关系下,应该要说成‘凭什么要让弟弟祸害我女儿。’。

 

但现在听了他这番话,我反而忽然理解了当年那句话里深藏的另一层意思,只是我不能相信,我母亲有可能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多愁善感共情能力很强,看见电视剧里的悲欢离合都能又哭又笑,我一直都认为妈妈是非常温柔纤细的人,所以我很难接受苏缙说我母亲存在污点。

 

唇上的刺痛感让我回过了神,我反手要打他的脸,他却捉着我那只手吻在我手心,(河蟹)既让我心慌又让我恶心:“放开我……”

 

“阿觅,你不该想着逃跑的……”(河蟹)他有些深邃的眼瞳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缓缓说:“我一直在等你,不管出现多少多余的障碍,我都可以原谅你被诱惑,反正最后你都会发现,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可你为什么想跑呢,你这样太不乖了……所以我想啊,必须给你些实质的惩罚,只有痛了,你才会记住,绝不能从我身边逃走……”

 

“苏缙你……唔嗯……呼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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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的上帝啊,如果将来发明出了时光机,我一定要回到过去给幼年不懂事的我狠狠一个嘴巴子。

 

让你特么的招惹蛇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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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陪我玩,本文到这里彻底完结,全文字数:2万八千字。

我写的很开心,希望你们看完也满足,然后能留言给与一些评价建议我就会更加开心了。

我是属于评论动力型写手,或者打赏刺激爆发型,这两个有任何一个能给与我,我都会变得很有激情的疯狂码字。

总之,这次能和大家玩得这么开心,还是你们比较宠我,谢谢了,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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