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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灭乙女] 探清水河 (不死川实弥民国PA)

※民国PA系列第二弹,存在角色OOC,纯属个人不切实际幻想,勿将作品观念带入现实。 以上可接受请继续往下看,感谢!






我有一段情啊



二月隆冬寒雪深,飘飘洒洒的细雪将整个城笼罩在一片白色的朦胧中,妇人把纤绳挂到后脖子,两手抓着拉板车的车把,脸上被寒风吹得通红,一脚深一脚前的往前走着,板车后头跟着满身补丁脸色有些蜡黄的白发少年,他的手撑着车板下使劲儿推着,走几步就扯着嗓子喊一声:“木炭——80文一筐——” 


  小城深处有条护城河,沿着半个城市绕着流向城外的山,隆冬的雪落满河面结出了厚厚一层冰,母子两沿着河岸走了大半个城,外围的住户都是些寻常人家,用炭都很省,一个冬天三个多月一户人家至多一筐炭,有的甚至宁可买更便宜的柴。 


  妇人想着家里那些个孩子,一咬牙纪要上桥到对岸的富庶人家门前走一走喊一喊,少年知道母亲的苦衷,越发卖力地去推板车,家里要揭不开锅了,弟弟弘前些日子受寒发烧又咳嗽需要钱看病买药,父亲欠的赌债人家也给了限期,再不把利息还上就要抓了两个妹妹买去勾栏抵债…… 


  拱桥的坡道比山还难爬,妇人的后脖子都被磨破了,寒风太冷让她痛觉都迟钝,只拼命的咬着呀抓着车把手往前,少年也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往上推着,可这青石砖落了雪结成冰霜就打滑,他一个落脚点没踩稳,就脚脖子崴了跪摔下去。 


  身后的助力消失了,妇人也拉不住的要往前倾倒,她吓得惊叫着儿子的名字:“实弥!?” 


  眼泪在一瞬之间泛上来,越发拼命地想拽住车把,她怕车子往后倒就会碾到自己的孩子,可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整个人扑倒在冰冷的雪面上,满身狼狈的又想伸手去抓住车轮,却在抬起身的瞬间发觉板车并没有往后退。 


  穿着绸缎面子的袄,看上去同他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丝毫不在意木炭板车面上的污秽,用整个身体的力量扛着板车,小身板隐隐有些颤抖,她扭着头朝跪坐在地上的不死川实地看过来,琥珀般剔透的眼眸如日光般温暖包裹着他:“小哥哥你没事吧?” 


  他仓皇的低下头爬起来去推板车:“你快起开……衣服脏了。” 


  “没事没事,衣服而已,你没事就好。”她还是没走开,学着他的姿势继续帮着他扛住这辆沉重的车;“夫人你怎么样呀?” 


  妇人被这称呼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燥热的又爬起来把纤绳又挂到后脖子:“没,没事……谢谢你啊小姑娘。” 


  “你这是80文一筐是吧?” 


  妇人听这询问就知道是要买炭,忙不迟疑的一边迈步往前一边欢喜道:“对,买三筐第四筐就只收50文。” 


  他偷偷瞄着她,白里透红的脸上明眸皓齿,好看的跟画里的仙女儿似的,越看心里越滚烫,经丝毫不觉得冷了。 


  那小姑娘帮着他们将车又从坡上慢慢送下来,便说自己家里需要好些炭,引着他们把车推到了一幢挂满红灯笼的茶楼外,这才歇了手笑着让他们稍等片刻。 


  不死川实弥看着那姑娘小跑着进了茶楼,厚厚的帘子掀开时传出一些热闹的锣鼓声,他突然有些紧张起来,浑身不自在的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觉得这楼真是漂亮啊,这要是那姑娘的家………… 


  他觉得寒风吹得他呼吸刺痛起来,反倒是母亲显得很开心,走过来摸了摸他的脑袋,噙着希冀的笑容温声说道:“这里应该是戏楼班子,像这样的地方应该会需要很多的炭,太好了实弥,能有钱给弘看病抓药了……也能有钱还债了。” 


  实弥有些勉强的笑起来点头附和:“嗯,太好了。” 


  他当然也不是不开心,只是在那之中还有些复杂的他不能理解的低迷,两母子也没等多久,那小姑娘就带着一个长得高大脸上还有这没卸去的油彩的白发男子走了出来,小姑娘喜滋滋的拽着那看上去还有些茫然的男人一路到他们跟前,指着他们就说道:“你看这些都买了好不好,然后大堂四角,戏台四周,厢房里一盆,这样客人们跟你们都舒坦了。” 


  那高大的男子听后微微挑眉:“ 弥音,班主知道这事儿吗?” 


  小姑娘笑着直接一伸手从男人要里把钱袋子扯下来,然后完全不顾男人的呵斥就把钱袋子塞到了他母亲手里:“应该够,这一车我都要啦,我等会让人来搬,你们别站外头等,到里头坐会儿,搬完了我让人帮你们把车推回去。” 


  完全不由分说的就拽着他跟母亲上了台阶,也就抽了个空扭头对其的干瞪眼的男人笑着说了声:“天元哥哥记得叫人快点搬,要天黑了,别让人家等久。” 


  “ 弥音你花我的钱还使唤我干活,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哇,你凶我,我要告诉雏鹤姐姐她们。” 弥音一点都没带怕的做了个鬼脸,扭头又对着有些不安的不死川夫人笑了说:“遇到你真是太好啦,我们库存早就不够了,这几天都只能给厢房的客人供炭,大堂跟戏台子上的早就冻得直哆嗦了,这下就好了,大家都不用挨冻了。” 


  “小姑娘……不是,恩人,谢谢、谢谢你……”妇人又激动又感怀的红了眼眶,又推了不死川实弥一把,实在是情难自禁:“实弥,跟小姐说谢谢……谢谢她救了我们一家子……” 


  他咽喉里哽着有些发不出声音,那小姑娘反而不好意思起来的连连摆手:“哎呀你别这样,我是真的需要啦……先坐下吧,我去给你们拿壶茶,喝点热茶暖一暖。” 


  “这怎么好意思……”母亲越发坐立不安,可是 弥音很坚持:“一壶茶而已哪有什么好不好意思,入门是客,让你们干坐着,回头班主见了反而怪我不会待客。” 


  拗不过 弥音的母亲便只好答应了,他始终说不上话的沉默着坐在一旁,听着母亲一边边说着 弥音真是活菩萨,这么好的姑娘,将来一定大富大贵嫁个好人家。 


  不过两刻钟,有人进来同 弥音说都搬完了,小姑娘转头来对她们说都好了,起身时实弥看了眼桌上盘子里的小吃, 弥音就七窍玲珑心的掏出了自己的锦帕小心的放上去裹好递过去:“小哥哥带回去吃呀,这些是我自己做的,他们都不喜欢,我自己也吃不完,你帮帮我呗。” 


  “谢谢……我叫不死川实弥。”他抿了抿嘴接了过来,这些是想带回去给弟弟妹妹的,他们从来没吃过这些精致的点心,快过年了家里也没有买什么好的,这些带回去的话,弟弟妹妹们会很开心吧。


  “我谢谢你才对,你还是第一个喜欢我做的点心的人,我叫 弥音。” 


  她一路送着他们到桥边,还是她楼里的小二哥看不下去了,一边帮着推车一边说了句:“小姐,你还是赶紧回去洗洗换身衣服吧,班主跟太郎先生回来要看到你这样,一准又要关着你不让出门了。” 


  她才不甘不愿的撇着嘴咕哝着知道了知道了,又冲他笑着挥了挥手:“那我先回去啦实弥,下次再见啦!” 


   他的视线随着她而去,回首看见漫天雪白中唯她是鲜艳的红,浓丽上沾着点点的乌黑,像是雪地里燃烧的炭火。   


  小二哥也是心善,送着他们到了家里,看着一大家子的小萝卜头,说着提前发压岁钱,让孩子们一人一句好听的说给他,就人手塞了十文钱。 


  母亲又是哭又是笑的不停说谢谢,小二哥不停地劝着,说他反正也没地方花钱,成日就在戏楼里混吃混喝的,完了忽然想到什么,扭头问实弥有没有十二岁? 


  “有的,几个月前刚满。”实弥一边抱起了最小的妹妹在怀里哄着,一边又示意着二弟玄弥把弟弟妹妹的压岁钱藏起来,面的那个赌徒父亲回来后抢走。 


  小二哥就点了点头说:“楼里还缺两个茶童,你要不明天再来一趟,我帮你跟班主说说,一月能有两块大洋,平日里要是遇到厢房客人大方也能有不少赏钱,而且宇髄天元先生跟他几位妻子,还会偶尔开课教人读书写字,你考虑考虑吧。” 


  他是要考虑的,家里他是最大的孩子,帮母亲干活做事分担着照顾弟弟妹妹,赌鬼父亲是个疯子,经常会动手打母亲,他为此跟父亲也起过冲突,可惜年纪小又经常吃不饱,最后只能跟母亲一起被父亲虐打,有他在母亲还能喘口气,如果自己去了戏楼,母亲一个人真的能扛得住吗? 


  可是戏班子的待遇真的很好啊,自己去了的话家里的生活也能得到改善,攒点钱的话,等玄弥再大一点就可以送私塾读书去了…… 


  “去吧,实弥。”最后还是母亲给他下了决心,将长子抱在怀里抚慰着的母亲既心疼他的懂事,也感动他的体贴;“没事的,妈妈会小心保护好自己的,玄弥也很懂事,会帮着妈妈一起保护好弟弟妹妹,而且,你想啊,要是你能赚很多的钱,到时候我们一家就可以过好日子了,爸爸说不定也能变好起来呢?” 


  实弥知道的,爸爸好不起来的,但是母亲需要有希望才能坚持下去,所以他也不拆穿,只点头答应下来,在第二天一早,洗洗干净,穿了自己稍微整洁点的一身衣服,便去了戏楼。   



   春河清清照你我    


       

  人间四月芳菲尽在这座城是不存在的,春寒到三月还未褪尽,入了四月才真的是春暖雪融枝头嫩芽露了脸,河堤边的柳树弯着腰,将脆生生的嫩绿照进河面,半城绕进这绿如蓝,街道上的摊贩行人才热络起来。 


  实弥今日得了休息便要返回家去探望母亲兄弟们,临出门 弥音跑过来笑嘻嘻说同他一起:“反正我今天也没事干了,去你家玩儿可以吧?” 


  在戏楼里待了两个多月,实弥算是知道些事情了,皱着眉的看她说道:“那不行,你多半是逃了太郎先生的作业吧?” 


   弥音撇撇嘴,老不高兴的踢一脚路边的石子:“好烦啊,我又不能登台唱旦,学得再好也没用啊。” 


  这年月女子唱旦角几乎是没有的,或者说是不被允许有的,戏楼里虽然也有不少太太小姐来看戏,但这些太太小姐们多半是些商会军阀政治家的家眷,不是受过西方教育就是感染了西方潮流,不拘于外界的批判目光,大方进出各种寻常不让女子去的场合。 


  可真要是有女子登台唱戏,还是不太可能的,且不说世俗的目光,光是谢幕后要一一去给自己捧了场的老爷们谢茶,都能让人浮想联翩。 


  可奇怪的是,台柱子的太郎先生也好,新受追捧的天元先生也罢,一个个都非要 弥音学唱旦角,而且还是刀马旦。 


  实弥瞥见过一次,那么娇娇小小的一个姑娘,肩上压着两块砖,大腿上放着一桶水,扎着马步在那一站就是一上午,看得他是又心疼又觉得不能理解。 


  但到底连班主也是这样要求的,实弥就只能心疼着偷偷给小姑娘送些有趣的东西逗她。 


  “……班主既然也希望你好好学,大约还是希望你能继承戏楼吧。”至少实弥是这么猜测的;“你这样偷跑不好。” 


  “不管啦,我反正已经出来了,你要是赶我走,我就去柳巷找阿香姐姐玩。” 


  实弥一听这个就连忙拽着她的手:“你别,我带你去我家就是了。” 


  柳巷是烟花之地,要上让太郎先生知道 弥音去了那里,指不定就让班主请家法了,实弥不忍心 弥音被打,只能把她带回自己家。 


  母亲很欢迎 弥音,弟弟妹妹们也喜欢她, 弥音头一次来的时候就能跟他家几个小萝卜头玩到一块,她走后弟弟妹妹们还问什么时候能再来,实弥也不好说,只能敷衍着有空就会来了。 


  但实际上,只要他回家, 弥音总喜欢跟过来,然后像个孩子王一样带着他家弟弟妹妹疯玩,什么捉迷藏,跳房子,丢沙包,小家伙们被她带着满脸红扑扑的笑声不断。 


  实弥其实每次带着 弥音回家都是忐忑的,怕会撞上那个疯子父亲,但每次运气都很好,他觉得是 弥音的自带福气,有她在的地方总是充满了欢乐不会有阴霾。 


   弥音也总是七巧玲珑的,对于他和弟弟还有母亲身上的伤不会追问太多,他们说什么她都信,只在下一次来的时候带来了伤药,说着自己练功的时候也总受伤,全靠这药膏推开淤血才好得快。 


  她跟母亲学编制草蚱蜢,说不能白学,就用自己做的糕点当还礼,觉得贞子玩翻花绳很厉害,也闹着要学,回头送了两对绢花说这是还礼…… 


  母亲越发喜欢对弟弟妹妹说 弥音是活菩萨,将来必然大富大贵,一定会嫁户好人家一辈子和和美美。 


  他只是听着,隔几日就数一数自己攒下的钱,她的一身衣裳是他半个月的工钱,她的一支珠钗是他两个月的工钱…… 


  要攒下多少钱,才能拥有像母亲说的那样未来呢,实弥也不知道,所以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能沉默着听母亲说。 


  六月流火炎夏,城隍庙要办祭典,戏班子接了一出戏在城隍庙里搭台子唱一整夜,城里人都是能去看的,不用给什么钱,也就茶水费一人二十文,城隍庙顿时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实弥在戏台底下窜来窜去忙了个底朝天,过了夜里亥时一刻,人潮渐渐散了去,他跟小二哥还不能歇,和几个临时请来帮工的人收拾满地狼藉。


  戏台上这时换了人,一开嗓唱起了《牡丹亭》游园惊梦那一折,腔调不似太郎先生那般温软,也不像天元先生的圆润,倒有几分娇滴滴的稚嫩。


  实弥突然意识到什么的猛地直起腰回头看—— 


   灯笼垂下的戏台上,繁华锦绣的戏服将她裹成一朵艳丽的霞云,粉墨描绘的脸蛋藏不住娇嫩的轮廓,回眸间像是眼底里装着无尽春色惹人沉醉。   


  明明学的是刀马旦,可唱起闺门旦也丝毫不承让,少女的娇怯与天真如鱼得水收发自如。 


  他就这样呆呆站在那里仰着头去看,宛如天地只有他和台上的她,锣鼓声渐渐远去,唯余下她的婉转戏腔在他耳边面面兜转。 


  过了子时唱的都是《战冀州》《长坂坡》的武生戏,锣鼓震天反而越发显得城隍庙外寂寂无声, 弥音卸了妆出来凑到他跟前问:“怎么样?” 


  实弥被她靠的太近有些不适应的缩了缩脖子:“什么怎么样……你还不回去休息?” 


  “我唱得好不好?”她笑嘻嘻的扯住他一直手晃起来;“是不是比天元哥哥还好些?” 


  “也就那样啦……我送你回楼里。”天色太晚,实弥也不放心她一个人走;“早些休息。” 


   弥音不怎么高兴的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就先走:“实弥是大笨蛋!” 


  他连不敢反驳,抿着嘴跟在她后头,城隍庙外灯火昏暗,地上的青石板反射着微弱的光, 弥音的影子蜿蜒着到他脚下,他小心的不去踩,老人们说踩别人影子会让那个人得病。 


  到了主干道上沿路都是红灯笼,灯红通明的照耀下,影子反而缩小了些,他抬头看去, 比他走快两步的姑娘身披红光,像是光都是从她体内发出来的,看得久了竟让他有些眼底发热,几乎要落下泪来。 



  九月中秋来时,玄弥忽然满身伤痕的跑来戏楼里找他,哭着说钱被父亲偷走了,母亲拦不住,被推的一头撞在了井边,邻居帮忙找了大夫,可是没钱给抓药钱…… 


  实弥却不敢直接带着弟弟跑回家去,他正要替太郎先生把一份礼品送去给镇长夫人,还是 弥音走过来劈手拿走了那礼盒,又把自己的钱袋子塞过来:“我先借给你,这东西我去送,你快带玄弥回去!” 


  家里乱成一团,弟弟妹妹们都在哭,背着药箱的大夫满脸不耐烦,还是他掏出钱后才脸色好些,开了药方子又给了两幅止痛的药,便匆匆离去。


  实弥让玄弥哄哄弟弟妹妹,自己揣着药房子又跑出门去城里药铺抓药,回来时看到 弥音抱着贞子哼着歌在厨房里,突然就忍不住视线模糊。 


  那几天他都没去戏楼里上工, 弥音却是每日都来帮着他一起带着弟弟妹妹,母亲醒后又是感激涕零的要给 弥音磕头, 弥音被吓得手足无措,急忙借口天快黑了,实弥便送着她回去。 


  黄昏的残阳如血,照得 弥音满脸温柔的红,浅褐色的头发都染上了霞光,如火如荼。 


  “ 弥音……”他忽然唤她名字,她便扭过脸看他,像是等他说下一句,可他却把那些话又咽下去;“没事。” 


  “……有事不用跟我客气哦。”她微微笑起来,眼角眉梢都是暖阳的温柔;“我们两太客气就见外了。” 


  “嗯……我知道了。” 


  母亲完全好起来以后,他又返回戏楼里,只是敏感的察觉到小二哥欲言又止,他废了些力气才撬开对方的嘴—— 


  他不在戏楼的那些日子,镇长家公子每日里来戏楼寻 弥音,又是送首饰又是送新奇的西洋玩意儿,而前一日,赌坊的人压着他父亲来滋事。 


  “你爹是个不要脸的,居然污蔑 弥音跟你早有私情,还掏了绣帕说是 弥音给你的定情信物……” 


  实弥眼睛瞪得老大得浑身都在发抖,像是脑海深处的那根弦在突然间被一刀砍断了。 


  小二哥还在充满感慨的说着:“那么多客人啊, 弥音被污蔑私定终身,要不是雏鹤夫人掏出了三四条一样的帕子作证说那是随便送的, 弥音光是被人戳脊梁骨都能给唾沫星子淹死……” 


  实弥缓缓呼出了一口浊气,认真细心的干着活计,入夜后避开了 弥音找了班主,而后趁着夜色回家去。 


  还未进门就听见了母亲的哭喊声,弟弟妹妹的凄厉求饶哭声,庞大的风雪呼啸钻进他身体,他在院子里抓起了木桩上的斧头,表情冷静的可怕的走进屋里—— 


  为什么自己流着这样一个人的血在身体,为什么这个人祸害了他们一家子还不够,为什么这个人能厚颜无耻的去污蔑拯救了这个家的她,为什么这个人渣还要继续蚕食着他们一家人的微薄幸福活在这世上!? 


  清醒过来时,母亲抱着弟弟妹妹们瑟瑟发抖的蜷缩在角落,像是看怪物一样地注视着他。 


  他哆嗦着喘着粗气低头看那一地的血肉模糊,像是突然回过了神,却越发握紧了手里的斧头,肌肉绷紧的哆嗦着扭过脸背对她们:“……我床板下有个钱罐子……玄弥,以后你就是家里的长子了,要好好保护妈妈和弟弟妹妹……” 


  “你要去哪!?”母亲突然扑了过来抱紧了他,声音发抖地哭着说:“我们把他烧了埋了,就当他死在外边了没回来……” 


  “哥哥、哥哥你别丢下我们……我们不会说的,谁都不会知道的……” 


  那晚成了一家人不可提起的伤疤,而实弥在二天就没有再去过戏楼,母亲问起,他才说了父亲妄图污蔑 弥音来逼迫戏楼替他还赌债的事。 


  母亲这才完全理解了他那晚的疯狂,哭着不断点头说他做得对,软弱的母亲唯独对于 弥音,是绝不可亵渎的信仰。 


   弥音后来来他们家寻他,他借口父亲失踪了,母亲又病倒了,所以回家里来照顾母亲,以后就不去戏楼了。 


  “……那好吧,以后我经常来看你。”十四岁的少女抽了芽,长得亭亭玉立,往那一站就能招来目光,偏她自己没自觉;“等夫人身体好了,你再回来呀。” 


  “你还是别来了。”他隐晦的瞥了眼对门直勾勾看着少女背影的光棍;“你每次来我还要送你回去,也耽误我。” 


   弥音似乎有些愣住地看着他,跟着慢慢垂下了眼:“哦,我知道了。” 


  十一月初冬的寒风就吹到了他心上,刺痛又发冷,他动了动唇,到底是没说出别的话来,转过了身就要进去: “快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霜降那清水河    


       

  大寒夜北风急,扑簌簌的雪带着月光落了一地,母亲一直咳嗽着,实弥都不敢睡,玄弥也睡不好,兄弟两轮着煎药或是出门倒腾木炭,他存的那点钱已经没剩多少了,必须出门卖些炭火赚钱继续给母亲买药。 


  玄弥年级到底小些,很快就撑不住的在后半夜睡倒在了药炉边,他小心地把弟弟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又回头去给母亲把药端过去。 


  “……咳咳……实弥啊,妈妈对不住你,你才那么点大,就让你撑起一整个家……” 


  他听不下去的皱着眉打断母亲:“阿妈你别说这些,我当家是我自己愿意的,你好好养病,别想那么多……” 


  “……妈妈知道,你喜欢 弥音小姐……只怪妈妈选错了人,让你这么个出身……” 


  “妈!”他语气忽然重了些,可顿了顿又软下去;“别说了。” 


  病弱让女人骨瘦嶙峋,可是那双眼眸已让温柔明亮,她将药碗放下,抖着手抚摸儿子的脸庞,似乎想要笑一笑,可还没笑出来,眼泪先落下了:“好,不说了……去休息吧,你要是也累到了,那可怎么办呀。” 


  “……嗯,我知道的。” 


  天亮后,实弥背了一大筐的碳出门去叫卖,倒也还算运气好,过了晌午就全卖光了,少年揣着那些零零散散的铜钱买了一块肉还回家去。 


  可进门闻到浓郁的臭味,他疯了一样的往里冲,在这浓重的烧炭气味里看到了满脸通红面带满足微笑的母亲,和母亲身边同样浑身发红的弟弟妹妹。 


  “阿妈!玄弥?弘!就也……琴……!”他不断呼唤着亲人们的名字,拍打他们的脸颊,当玄弥眼皮微微颤抖,实弥赶紧把弟弟背起来往外冲;“哥哥会救你的,玄弥坚持住啊!”



  风雪满身几次险些摔倒,奔跑让肺叶在悲鸣,仿佛下一刻自己就会无法喘息的窒息而死,但不死川实弥还是在努力的奔跑着。 


  玄弥被救了回来,却在看到他的瞬间哭着道歉:“妈妈……妈妈说不能再拖累哥哥了……对不起……我觉得妈妈是对的……如果没有我们……哥哥……哥哥就会幸福了……” 


  “在胡说什么啊!!”咆哮着的实弥满眼通红地看着唯一存活的弟弟;“没有你们我特么的幸福个屁啊!” 


  “呜呜呜……对不起哥哥……真的对不起呜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呜呜呜……!” 


  甚至没有钱给母亲弟弟妹妹们买口薄棺材, 弥音却在这时又来到了他身边,沉默地陪着他守了一夜的尸体,第二天掏出纸笔写了借据给他:“我借给你,以后你还我。” 


  他看了眼上边的数额,摇摇头:“不对,你该把以前的那些也写上去。” 


   弥音一抿嘴,于是又写了一张借据,他这次看完后才签了自己的名字:“……谢谢你。” 


  “都说了别跟我客气啦,太见外了。”她捏起那张借据抖一抖,等着笔墨干透了就叠起来收进怀里;“走吧,我陪你去找棺材铺。” 


  两人像是又回到了以前一般,她每日里都要来一趟,打下手的帮着他收拾家里,有时是交玄弥写字,有时也教着玄弥唱两句武生的句子…… 


  他背着箩筐出去卖炭,到了二月底,在街头的公告栏前来了一支兵,他在外围听了军官的演说,心里有所动。 


  回去后便游说玄弥去戏楼谋生,告诉弟弟自己打算参军,玄弥起初不肯,怎么都要跟他一起去,他就编了个你替哥哥看好了 弥音别被别人拐走了,哥哥去挣军功回来风光娶她。 


  玄弥这才松了口,信誓旦旦一定帮哥哥死死防守。 


  三月一到就跟着队伍走,临行前一晚实弥翻了墙到戏楼后院,红着脸把自己做的一对小木人悄悄放在 弥音房间的窗台上,小木人身上刻着名字,一个写他,一个写她,用红绳缠在一起。 


  天没亮队伍就出了城,他走出百米又回头去看城门,依稀看见城门上有个身影,却又看不清晰。 


  第一年他冒死的往前冲,身上挨过几子弹都好命的不在致死,一身伤换来了小队长,夜里掏出那年她给他包糕点的绣帕看着看着就笑出了泪。


  第二年差点被炸成粉碎,老天爷袒护他只是烧了脸,升做了排长,连长拍着他笑说男人脸上有疤是荣耀,帅气得很。 


  他心里想还好没太大面积,太丑了的话回去提亲保不齐会被班主嫌弃, 弥音看了肯定也心疼。 


  第三年、第四年,一年又一年,家乡偶尔也有消息,听说那边也有人搞起义军,他就慌得不行,想尽法子打探消息,想知道小城可有被战火侵袭,可是他来的城镇真的太小了,消息几乎都是被一笔带过,周边的大城市到时略有些真知。 


  第六年,他领命攻打距离家乡不远的一座要塞,到地方跟残支部队合并,会晤时才发现残支部队的营长竟然就是宇髄天元先生,而他的弟弟便是先生身边的警卫兵。 


  双方都有些愣住,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先谈起了战况,做了初步的分析和部署。 


  正事谈毕,宇髄天元忽然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了那红绳微微褪色的一对小木人递给他:“只找到了这个。” 


  实弥整个人愣住的睁大了眼睛直直看着那对小木人,声音止不住的颤抖着从咽喉深处滚出来问道:“什么、意思?” 


  “……你走到后第二年……” 


  他离去后的第二年春天,镇长公子来下聘礼,带着自家的民兵围住了戏楼,班主没办法,接下了三书六聘,婚期定在五月五。 


   弥音说一生就嫁一次,怎么也要风风光光,镇长公子便问要如何风光? 


  ‘我要乘船沿着护城河一路鞭炮锣鼓升天。’ 


  于是五月五花轿出了戏楼就去了河边上画舫船,红船所经之处鞭炮锣鼓升天,行人纷纷驻足看。 


  戏班子的人趁着无人关注,连细软都不敢收拾的匆匆出了城。 


  “……隔天消息来说,新娘子投河了,我们花钱托了人进城里打探,也在城外下游搜……” 


  实弥紧紧握着那双小木人,只觉铺天盖地的沉重压得他站不稳,喉头涌上来一阵阵的血腥,他越是想要克制,越是无法控制,到底是哇的一口血吐出来,人也晕过去。 


  攻城后,玄弥请愿留下来,他和实弥一样不信 弥音真的死了,尸体没见到,怎么能说死了呢。 


  可哪怕战争结束,他也回来了加入到寻访探找,几年、十几年, 弥音依然消息全无。 


  玄弥后来成了家,渐渐有心无力,实弥就劝他好好照顾弟妹,自己继续沿着清水河下游区域不断扩大寻找范围。 


  他想啊,就这么找一辈子都没关系,一定,一定在某个地方,他的 弥音就站在那戏台上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唱着,等他站到戏台下扬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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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感谢观看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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